窗前那盆仙人球 ‖「杨秉旭」．散文

杨秉旭，甘肃武威人，大学本科，文学学士，民革党员，凉州区 “名教师”，甘肃省骨干教师，有100多篇作品散见于《散文诗》《甘肃教育》《语文报》《未来导报》《西凉晚刊》《武威日报》《凉州文艺》等多家报刊杂志，现供职于凉州区青年巷小学

那盆仙人球本来是一直摆放在女儿卧室的窗台上的，样子也不好看，只是这几天开花了，妻才把它抱回客厅，说是放在窗前不那么引人注目，它的花期又那么短，开得花却是那么得好看，花味也浓郁，满屋子都能闻到，把它放在卧室里也太冤了它了吧。

抱来就抱来吧，想想它也倒怪可怜的，它不像别的花那样过分地讲究水分和养分。记得一开始还是在我乡下的时候从一个奶牛场带来的。那时孩子还小，乡下打牛奶不怎么方便，幸亏学校农场附近有一个奶牛场，于是每到下午放学后我的第一件事就是给女儿去打奶。就是在那个奶牛场，我见到了这个浑身长满疙瘩的刺球，于是在征得女主人同意后随意扳下两个，把它插在了花盆里，到现在已有六七年了吧。期间搬过一次家，上楼的时候不小心将根弄得脱落了，也就那么随手轻轻一摁，硬是将它摁到花盆里，不想后来竟开花了。

其实在此之前它就开过两次花。第一次是在两年前，很美的一朵，像莲花一样的花瓣，干净、素雅，喇叭形的花冠中间满是细细的黄色的花粉，还散发着馥郁的香味，至今我的手机相册里还很认真地保存着这段美好的回忆。第二次我记得更清楚，那是在我参加选调进城考试的当日，花盆中间灼灼地同时开放了两朵。那一丝朦胧的淡雅的美，欲诉又止的情，只要用心看，是不难体会到的。妻笑着说，这花平日里不开单今天开，它是专门为你开的，这次考试你一定考得准。感谢我善良的妻子，这话真是灵验了，那次考试我在一百余人当中以总成绩第二的优势顺利地进了城。当然，这只是个巧合，可天下哪有这样的巧合呢，要知道仙人球的花期只有一天，我这是多么难得的幸运啊，似乎在我的前世里早就有一种像灵魂一样的东西已和这花遥遥相通了似的。

把它放在女儿的卧室里，我有以下几点考虑：一是它浑身遍刺放在客厅里既不雅观，也不安全，因为妻经常在阳台上晾晒床单和衣服，免得被刺刮伤，放在卧室里卷帘一拉倒无需顾忌什么了。再说别的植物都是白天吸收二氧化碳，释放氧气，可到晚上就不一样了，只有仙人球始终如一地坚持着自己生命的本色，孜孜不倦地放氧，放氧，再放氧，只讲付出不计回报，默默地释放人所需要的东西。

于是我想仙人球本是一种在一望无际的非洲大沙漠中生长的植物，它的一生究竟释放了多少氧气，开过多少次美丽的花朵，这些都无从知道。唯一可以肯定的是在它漫长的生命旅途中为了经受住无数次炎炎烈日的暴晒必然有过向下不断纵深发展的晦涩的付出，这才拥有了一副无限发达的庞大的根系。在它的脚下，沙丘后移，绿洲延伸。多少片荒原燃起生命之火，以一种不可抵挡之势迅速蔓延了全球。当然在这期间它也同时拥有过无数个安谧的夏夜和头顶上灿烂的星空还有分外皎洁的月色，可这需要怎样的一份隐忍啊！

生命，生命是什么？生命大概就是这样的吧！在年轻的时候都事先有一种埋伏，等到几年几十年后才能寻到一种答案，只是在这不经意间一晃就是一生。人这一辈子啊！这样想着，我忽然觉得自己就是一盆仙人球，浑身长满密密的小刺，无端地落寞地被弃置在都市的窗台上，只是在怎样的时候我又能被何人抱走，又该开出一朵怎样的花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