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题丨杨逍:《西域何处》之四、绝望抑或悲壮

发表于 讨论求助 2022-05-14 13:42: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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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域何处


杨逍



杨逍

本名杨来江,生于1982年,甘肃天水张家川人。中国作协会员。小说发表于《创作与评论》《飞天》《福建文学》《阳光》《文学界》《山东文学》《鸭绿江》《星火》《西部》等数十家刊物约一百余万字。多篇小说被《中篇小说选刊》《作品与争鸣》《长江文艺·好小说》等刊转载。有小说被辑入《2013青春文学》等重要选本。先后获得黄河文学奖、滇池文学奖、麦积山文艺奖、红豆文学奖等多种奖项。出版中短篇小说集《天黑请回家》等三部。代表作有中篇小说《天黑请回家》《白墙》《那年的杏花败了》《野蛮生长》,短篇小说《一个无所事事的周末》《两个人的战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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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期专题推荐杨逍老师散文《西域何处》,这篇曾发表于《红豆》杂志2016年第8期“文化随笔”栏目的散文,曾获“第二届《红豆》文学奖佳作奖。

在此之前,醉春风完整转载这篇散文第一、第二两节,后杨逍老师将《西域何处》完整发给我,在此感谢杨老师的信任。另一方面我们也觉得这是一次相当难得的学习机会,是醉春风所有散文作者的一次洗礼。

一篇一篇读《西域何处》,深深的被杨逍老师严密的论证、深沉的文化情怀所折服。

张骞,这个因丝绸之路而闻名的人物,在这场浩浩荡荡的历史行动中,他经历了怎样的磨难,他的内心又有着怎样的变化与纠葛呢?又因何而彰显他伟大的“忠义人格”呢?

四、绝望抑或悲壮


但在灾难面前,即使是英雄也会有绝望的时候。

汉武帝建元二年(公元前139年),体魄健壮,性格开朗,富有开拓和冒险精神的张骞,率领一百多人驮马的物资,以匈奴人甘父为副使和向导,浩浩荡荡从长安出发,走进了刘彻亲手制造的“陷阱”里。前面是草泽大漠,后面是大汉万万百姓的期待,张骞向东而望,三叩九拜,以大义凛然的忠义,含泪与大汉朝告别,至此,中国历史上远涉西域的第一个以“义”字当头的英雄人物出发了。

同样,我们也可以想象得到,张骞从长安出发,到陇县,至固关,这一路是平坦的。张骞身为大汉使节,所到之处,自有政府官员一路相接,照应有加。但出固关,登陇首,入关山,便有了麻烦。

关山,古称陇山,又曰陇坻、陇坂、陇首。陇山有道,称陇坻大坂道,俗称陇山道。《太平御览•地部十五•陇山条》载:“天水有大坂,名陇山……其坂九回,上者七日乃越。”自周秦至汉以来,关陇古道一直是丝绸之路的必经之地,尽管自秦以来就有沿途“五里一燧,十里一墩,三十里一堡,百里一寨”的交通便利,但因匈奴强大,不断骚扰大汉边境,西去的丝绸之路便在近百年间日渐荒芜。这就为“上者七日乃越”又增添了一层难度。再加之,自古就有登关山之巅,可东望八百里秦川;去关山以西,即是大漠边陲的心里障碍,张骞一行就在关山以及关山以西的陇西一带,吃了苦头。

今日的甘肃省张家川回族自治县是关山之西的第一个必经之地。这里曾经是秦人首领大骆的次子非子为周王室养马之地,后来被周孝王赐给非子,设秦邑,立秦亭。后来秦人东迁,崛起后,建立秦国,秦邑遂成中原大后方。汉朝初年,匈奴几次直逼长安,而活动在古陇西郡一带的游牧民族古羌人,在汉朝与匈奴之间摇摆了数十年之后终于下定决心随匈奴而去,他们成了匈奴的附庸,一面受其欺凌,一面听其号令,狐假虎威,对陇西一带不断骚扰,而大汉朝彼时国弱民贫,首尾难顾,陇西驻守力量薄弱,渐次撤退,至汉武帝时,陇西一带多为羌人占领,秦邑战火连年,人烟稀少,又因地形繁复,密林丛生,常有贼匪出没霸占山头,古丝绸之路便在出固关(在关山东侧,今陕西陇县境内)后,废弃荒芜。这样一来,张骞一行的灾难,就从关山开始了。

翻越关山之后的第一个停留点,必然在所谓的“百里一寨”的“弓门寨”(关山西侧,今甘肃张家川境内)上。弓门寨曾为秦人上邽县旧址,后来因被羌人侵扰,搬迁至今甘肃清水县境内。弓门寨具有军事和行政为一体的功用,与亭的能力一样,仅仅是级别低了一等。寨内有白起堡,为秦将白起驻兵所在,弓门寨便是其命人修筑来抵御敌军的军事用地。汉初的几十年,皇帝们都急着休养生息,防御匈奴,对国家的体制大都沿袭了秦时的建制,一直到了汉武帝元鼎二年(公元前115年)才在秦邑始置陇县。

可以想象,当张骞站在白起堡的最高处,打眼西望苍翠的群山林海,他的内心定然是波澜起伏,恍惚而悲凉的酸涩。但这时候,他的忠义人格还在赋予他力量,他的内心有了变化,起初的为博取功名而西行的想法,已经转变成了不负皇恩、不负黎民苍生的忠义姿态。他的英雄气势此时才慢慢滋生出来。张骞才坚定了信念:要向西,要找到月氏国。他此时清醒地认识到,他代表的不再是他,也不再是一个小小的郎官,而是代表了整个大汉。这种个人英雄主义的自豪情结同样给了张骞无穷的力量。

然而,西行之路越走越令人沮丧——那条周穆王走过的路、无数商贾走过的路、军人隐士走过的路,都早已经淹没在了历史的尘烟中,虽然只有短短的几十年,可就是这几十年,已经是荒草萋萋,枯木横亘,前人的足迹被战争凌乱了,那条走了数百年的丝绸之路在关山之西中断了。

这时就可以看出,张骞西行比玄奘、法显等人所受的苦多了不知道几十倍。“凿空”成了一个必须的事实:伐木开路,遇水搭桥,一面与敌军斡旋,一面疾疾赶路。他的身后还有一百余匹驮马的物资,一行甚重,举步维艰。可以明证,张骞所走的完全是一条崭新的丝绸之路——他不得不摒弃前人的路线,不得不绕开官道而深入丛林沟壑,在无地图,无向导的处境下,仅这一条就令人肃然起敬了。

,而这才是张骞面临的最大考验和磨难,且不说周旋于陇西一带的土匪流氓,以及归附于匈奴的羌狄之族对他们的骚扰,仅仅一个强大的匈奴,便是无法逾越的鸿沟,这是出使西域,或者远赴印度的任何行者都无法料想到的苦难。或者说后来的班固等人经历了,但都不及张骞壮烈和艰难。

这时的张骞,唯有忠义的信念支撑着他,不然,他心中渐次升起的绝望就能将他击垮!

图片素材

曹江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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