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小云‖柳沟渠,那片难忘的绿荫

发表于 讨论求助 2020-12-24 09:27:51

柳沟渠,那片难忘的绿荫

文//邢小云


       那里,是一片绿茵地,那里,更是绿荫一片。


       儿时的记忆,总是那般,依稀,却也犹新。是童真时代太过于美好,还是那儿时的记忆细胞,原本就没有过多的负荷,除了欢声笑语与嬉戏打闹的场景,似乎没有多少关于忧、愁、怨、恨的记忆。


     我们的村子,山与川结合, 村民们一大半居住在村子里的“山上”,有一小半,则居住在“山底下”,我们呢,就属山底下人。柳沟渠,是村子里最大的一片树林,介于山上与山底下之间,它就像一根纽带,把山上与山下的村民们紧紧地衔接在了一起。


       虽然叫柳沟渠吧,但林子里的树木却以槐树居多,槐树大约要占整片树林的百分之七十,而柳树、白杨树、榆树、杏树等,差不多也就占百分之三十左右。一道天然形成的大沟渠,把林子分成了两半,山上的雨水,都要经过那道沟渠,汇入村外不远处的小河里,也正是因为多年雨水的冲击,使得沟越来越宽,越来越深,为了防止泥土过多的流失,近年来,在村委会领导们的主导下,村民们在沟渠的最低处修建了一个坝,将随流而下的泥土,都“过滤”在了那个坝里。


       “世上本来没有路,走的人多了,也就成了路。”


       那时我们村里的学校,在半山腰上,山底下的孩子们上小学时,都要穿过那片树林,才能够到达学校。而学校的围墙和操场,与树林之间仅隔着一条大约有两米宽的土路,和一个顺势而上的陡坡,记得那时候上体育课,一不留心篮球就会蹦出操场,滚下坡去,而我们呢,便会拼命的往下追去。


林子里,原有一条老路,虽有些凹凸不平,但路面较宽,可那时的我们,却非要从别处去走,经过无数次的连续踩踏,脚下,便形成了一条条或长或短,或宽或窄,或弯曲或笔直的小道,我想,如果长大后的我们都能像那个时候一样,“非要自己走出一条路来”,那么现在,也不至于如此茫然吧!


       春天来了。山头与河边残留的冰雪早已消失殆尽,田间地头的野草也悄然无息的在萌芽,林子里,那片为了迎接冬日的白雪皑皑而“改头换面”过的绿茵地,亦开始为“恢复原貌”而奋发了,被季节的魔性感染后的那片绿荫,自然也不甘落后,各种的新芽,随着拂面春风的安抚日渐长大,当青苗掩盖了枯草,“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的伟大胸襟,在这里被演绎的真真切切。当枝桠重裹青装,季节的轮回在这里被突显的有声有色。


      当野草莓在草丛中开出洁白的花儿,蝴蝶在其中结队热舞;当纷飞的柳絮诉说着心中的眷恋与不舍,在半空中回旋游荡;当含苞欲放的槐花在枝头随风漫舞,展露着即将绽放时的诱惑;当榆钱树上挂满淡绿色的“钱串”,因“不堪重负”而零零落落;当白杨树叶在阳光下波光粼粼,笔直又粗壮的树干彰显着卫士般的伟岸;


当杏花像粉嫩娇羞的花季少女,半张微露着美丽的笑脸,春姑娘轻盈的脚步已迈过了季节的门槛,欲将后序的美好托付于夏日热情似火的“可人儿”参演。我们,会采摘一些茎蔓较长的野花野草,编成漂亮的花环戴在头上,不仅养眼,还可以遮阳,再抓几只蝴蝶或飞蛾,夹在书本里,效仿一下科学家们制作蝴蝶标本,无疑,又是一种“高境界”的乐趣。


       仲夏。草间蛐蛐儿鸣唱,麻雀在枝头嬉笑,喜鹊也前来报道,熟睡的知了被惊醒,为了配合这动感地带的美妙旋律,特意拉长了它清脆的嗓音,“知了知了”的叫个不停。野草莓已相继成形,正在走向最终的成熟,杏花已落,留给枝头无数颗绿色的“豆豆”,“馋嘴猴们”被树枝挂的衣衫不整,吃了不经一咬的“杏肉”,将尚未变硬的洁白的核,塞进耳窝里,传说,几小时后,就会“孵出小鸡”来。


       槐花雪白、香甜,几乎淹没了生来就是为了映衬它的片片绿叶,被浓密的花束压弯的树枝,犹如天宫下凡的白衣天使,轻歌曼舞,缱绻,旖旎。还有那些来自河南的养蜂人,大卡车载来好多个“木箱”,在临近处的空地里支起了帐篷,安置好锅灶,林子里,便“嗡嗡”声连天。


听不懂他们的话语,且看他们极度兴奋的表情,就知道他们已“胜算在握”,想必端午节吃粽子时买来的“槐花蜜”,就是他们如此杰作吧!那时候,一不小心被蜜蜂蛰到,大人们便会拿大蒜瓣来擦拭,意欲消毒防肿。


       立秋时节。葱茏的密林与绿毯般的草地,依然逃不过季节的魔咒,原本墨绿色的那片“天地”,已开始慢慢变的半黄不青,整个林间,落英纷纷,颇有几份凄切寒凉,古有黛玉葬花,此时此地的那般情景,足以让人感知她那一刻的忧伤与悲切之心。村里的老人们,背着背篓,扛着扫帚,把厚到发胀的落叶与断枝堆扫成山,然后一背篓一背篓的背回家里,用此烧炕,不烫,也不凉,温热适中,持久耐烧。


       深冬,除了存留的积雪薄冰,整个树林一片枯黄,光秃秃的枝桠在风中婆娑,老路上行人无几,寒假期间的学生们,大多都杵在家里暖热炕,亦有不畏严寒的“不安分子”,在慢坡的土路上,坐着自制的“划雪板”,只听到“轰隆隆”的一声,已到达数十米开外的平低处,被暖化的雪水沾湿了裤腿与鞋帮,身后,留下了一条被磨的铮亮的“冰路”,害的人们在行走时,不得不扶着路边上的树枝,亦或是为了绕开镜子般的路面,不惜踩入路沿下的泥巴里。


       时隔多年,村里的学校已经过了重建、搬迁,半山腰上那刷着白色涂料、墙上写着红色的“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等标语的、土木结构的“老教室”,早已化作了存留在记忆深处的历史。柳沟渠里那些新添植的树苗,已长成了穿天大树,和老树齐肩并茂,林子,也越来越茂密。


春天的草长莺飞,夏季的槐花如密,秋日的落英楚楚,深冬的积雪成冰,依然在轮回着、演绎着,只是,再也没有吃到过林子里,绿茵地上那“比肉更香”的野生菇,和略有酸味的“绿豆豆”,再也没有走过那一条条我们“自己走出来的路”,也许,它也已不复存在,或许,它已被花草覆盖,亦或是,它的两旁,已长满了荆棘或野刺梨……遐想,怀念,记忆,思忡,难以忘怀的,依然是柳沟渠那片葱茏的,守卫着本村“疆土”的绿荫!

作者简介

邢小云,80后,甘肃天水人。一个在车轮滚滚中与诗结缘的女子。

|敏而好学|独具匠心|铸新淘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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