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天地】齐永宁/我心愧疚
齐永宁/我心愧疚
在外打工，一年难得回几次家，想家了，只是在电话里和家人畅聊。每次听到年迈的父母还在农田里忙碌，我的眼眶就会涌动酸涩的泪花；每次听说七十多岁的父母搬运米面粮油和煤炭时作难的景象，我的心就如刀绞一般的 疼痛。作为正当中年的儿子，还不能为父母担当苦难，我好恨自己。
我虽为长子，已是父母的第五胎娇儿，因为我患有小儿麻痹症，加上母亲长期怀抱的缘故，三岁多我才学会了抬脚迈步。儿时，只要我稍微有一点儿发烧感冒的微症，爸妈就抱着我往镇上的医院跑，平日的吃喝穿戴，我都是第一位的；我的喜乐欢快和莽撞失落，总是最为父母注重和倾心的，就连我童年时那些难忘的的无理取闹，细想起来，至今还弥漫着他们给我的溺爱。
我都四十多岁了，村里那些健在的叔叔伯伯们看到我都会说起，说起我的父母，说是父母的爱心感动了神灵，才是我活了一世人。我不相信神灵的存在，但是，对于父母给予我的爱心，我永远不曾忘记。我是母亲一口奶一勺饭一天天喂养大的， 从我记事起，为了我们兄弟俩的成长，父母亲遭受的劳苦、耗费的心血，至今还让我记忆犹新，却不是我在此仅凭数言片语所能表述的。可是，自从开始了打工的生涯之后，我已经很少有机会帮父母做农活了，就连能为他们沏好一杯茶、端上一碗饭，也会在我心里产生极多的快慰，我很想陪他们聊聊天，对他们说说心里话，这样的机遇实在太少，既便是有，大都是在梦中显现的景象。这样的情思，是我深感愧对于父母。
高考结束，名落孙山之后我不想无所事事，便打算参加成人自考，尽管当时还欠有我上学时向别人借的款项，父母还是欣然而然的支持我的学习，看到我拿回的一张张课程合格证，父母眼中涌现出一缕缕欣慰自豪的光彩。一年以后，因为一次不幸的降临，我们家的生境陷入极为贫穷的状况，我不得不放下心爱的课本，开始了我的打工者之旅。可是，无论我这些年漂泊在何处，我都没有丢掉过心爱的书籍，读书看报是我唯一的乐趣，练习写作成了我独有的爱好，尽管我写出的一些短文和诗歌的习作并不是很好，父亲却鼓励我学着投稿，甚至还打算用他和母亲省吃俭用的钱为我买一台电脑，好让我练习写作，我免不了要劝导他们一番。我们家的生活并不是很富裕，我不愿年迈的父母因为我而遭受清淡无味的贫寒生活。虽然，我也发表了一些诗歌和短文，那都是父母一再鼓励的结果。每一次收到我的稿件采用通知书，看着父母那种欣慰自豪的神情，我的心却一阵阵的疼痛，亲爱的爸爸妈妈，与你们辛辛苦苦的养育之恩相比，我的这一点收获是多么的让我羞愧啊。
可怜天下父母心！
我的父母都快八十岁的人了，每一次碰见和我一块打工的亲戚朋友，总是会向他们询问我的工作和生活情况，并早早的准备好一两件衣服，或者是鞋子，还有我喜欢吃的一些家乡风味的精美小零食。想起年迈的父母作的这些，总觉着已为人父的我对妻子儿女的爱并不是很完美，我除了将我辛辛苦苦挣得的工钱交给妻子，让他们生活的好一些，似乎再没有作出什么让她高兴的事情。想一想妻子和我结婚后的日子，我知道自己虽然在尽力而为，除了和我共同遭受了太多的苦难，却并没有给妻子多少欢乐，这是我每次看着她，都有一种深沉的愧疚，我何时才能让她过上真正幸福快乐的生活？
我有三个孩子，他们都是十多岁的少年了，可是，他们从来没有自个儿向我和妻子要过新衣服和小吃，除了技校毕业的大女儿拿着一个七八百元的山赛手机外，二女儿和她弟弟连拥有手机的想法都没有，更不要说拥有一台电脑了。记得有一次，十一岁的儿子在电话里告诉我，快一月了，她妈妈连一块泡泡糖都没给他买过，我听的心中打颤。孩子们啊，请别怪罪你的妈妈吧，并不是她太吝啬，其实只有她清楚爸爸支撑我们这个家庭的劳累和艰辛，一年四季，为了把你们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她自己宁可少买一两件心爱的衣服，偶尔做些好一点的饭菜，买点好一些的水果或者小食品，她只是象征性的品尝一下，然后说一句并不是很好吃都留给了你们。孩子们啊，看一看你们已经积劳成疾的妈妈，难道你们真的不觉的妈妈对你们的爱心吗？对不起你们的是我这个虽有爱心，却没有足够能力给你们应有的幸福生活的父亲，要怪，你们就怪我吧。
记不清是那一位哲人曾经说过：爱是一种责任。我承认我爱我家的每个人，但是仔细想一想，对自己的父母，我没能敬奉孝道之责；对于自己的妻子，我也很少给予她应有的恩爱，面对我的孩子们，我更感到对他们的关爱太少，所以，我不得不用自己的生命去拼搏。尽管，沧桑的岁月让我感到很累很累，可我情愿被累着苦着，哪怕遭受再多的苦难，我也无怨无悔，。因为，那是我既为人子、又为人夫、亦为人父的职责。只有这样，我心中的愧疚才能淡一点。
齐永宁，甘肃省庆阳市宁县春荣镇春荣村北组农民。文学爱好者，中国诗歌网认证诗人，在网络、诸微信平台和地方期刊发表诗文280多篇。现为陇东打工文学社成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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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期编辑：二月春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