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靖 | 缅怀旧时光， 青葱岁月里的一段情
原创散文 缅怀旧时光，青葱岁月里的一段情
今年夏天，陪着老婆儿子去郊区的山上摘杏子。下车后顺着上山的小路，两旁绿树成荫，长长的呼吸一口大自然的新鲜空气，顿时会忘记一切的烦心事，心旷神怡，感觉清凉了许多。因为一边欣赏美景一边拍照，走走停停本来不高的山，不远的路竟然走了将近一个小时。到了山顶席地而坐，吹吹山野的风，向山下的城市望去，整座城市都普照在金色的夕阳下。从未发现，嘈杂的城市也会有如此美的一面。
儿子叫我：“爸爸，你看后面坡上好多杏子，我们赶紧去摘吧！”我头也没回只是告诉他：“你们先去吧，我坐一会就过去。”
看到儿子像冲锋的战士一样向山坡后跑去，我还是不愿意起身，好像恋上了这清爽的山风一样，任由它吹乱头发，就这样安静地坐着。
听到身后有脚步声传来。“爸爸，你尝这个杏子。”儿子手抓着三四个杏子走过来，不管我要不要，就全递到我手里。拿起一个咬了一口，哇！第一反应，好酸啊！是那种久违了的，没熟的那种家乡酸杏子味道。这种味道有多久没有尝过了啊！久的就像是迷幻的梦，一场埋在记忆深处的梦！想起曾经为她写的诗
无论你今天在那里
不管岁月如何变迁
你那爽朗的笑声
依然在我耳畔回荡
我记忆深处的女孩啊
今又到了
杏满山坡的时节
在你的记忆中
可有那花 那树 那人
从未再去尝过杏
心间依然残留着
当初的味道
酸酸甜甜都是你
那年初中毕业，考完试呆在家特别无聊，除了帮家里干点力所能及的事，就是抱着一堆小说看。
有一天，妈妈把收拾好的半袋菜籽，让我送到敦湾的磨坊去榨油。刚吃过早饭，天气还不是很热，我就用自行车载着去了。到磨坊一看，已经有两家人在那里了。把自己的东西放下，正不知道如何打发这漫长的等待，又来了两个人，是两个和我年纪相仿的女孩子。看时间还早，给磨坊老板交代了一下，就想着出去转转吧，反正轮到自己还要好大一会功夫。刚走到马路边，那两个女孩子也随后跟了出来。
“喂，你做啥恰？敦湾的这山背后有杏子咧，要不一起去摘杏子走。”我看了一眼说话的女孩子，她就在我旁边笑嘻嘻的站着。
“不去，现在杏子早都被人家摘完了，你也不看都啥时候了。”我懒懒的回答她。
“走嘛，就是没杏子，说不定还有其他东西呢！”另一个女孩子说道。看我还是不愿意去，她又对那个女孩说：“燕子，人家不愿意去就算了，咱们两个走，看一个大男生还扭扭捏捏的，好像害怕啥咧一样。”我知道他们在说我，本不想理，可谁让她们越说越离谱，啥叫扭扭捏捏，啥叫害怕，难道我一个大男生还害怕两个小女生？
“走就走，谁怕了呀！”说完，我就顺着马路直接往上走了。
没回头也知道她们两个跟在后面。有心要整她们，谁叫你们乱说话。估计她们也听不懂戏，边走着就顺口唱了一句“前边走的高文举”唱完正得意呢，看你们怎么接。冷不丁后面来了一句“后边紧随张梅英”而且唱的有模有样的。我呆住了，停下脚步听到后边她们两个的大笑声。我回头一看，她们正看着我，看我一脸尴尬，笑得更大声了。
我憋红了脸，朝她们喊道：“笑，有那么好笑吗？唱啊！怎么不接着唱了？”她们看我像是生气了，互相对了一眼，那个叫燕子的说：“好了，好了，你看把人家都惹生气了，我叫燕子，她叫小敏。我们是何家川子的，你呢？”看她介绍完，我又认真看了看她们。个子稍高的是燕子，矮一点的是小敏，两个都是属于特别清纯，很漂亮的女孩子。我说：“你们都说了名字，我不说的话，你们又要笑话我，我叫杨靖，杏树滩的。”
她们听我说完，燕子笑着说：“杏树滩，那咱们村近的很啊！怎么以前都没见过你？”听她说完，我不由得笑出声：“你看你，我都没见过你，你咋可能见过我？再说咱们两个村虽然离的近，但上小学都不在同一个学校里，上初中……咦，就是啊，咱们应该都差不多大，咋上初中也没见过啊？”听到我问，小敏说：“我们两个小学毕业就没上学了，所以在初中肯定没见过。”听她们说话，明显感觉到心底的失落。
三个人一边走着，一边聊着天，很快就熟悉起来了，发现燕子是个性格开朗大方，想说什么就憋不住的直爽女孩子。小敏虽然也很活泼，但总感觉她有些内敛，有时候欲言又止，比较沉稳一些。
不一会就到了山后面，漫山遍野的绿草，放羊花，还有酸刺与杏树。还有一些我叫不出名字的花花草草。爱花是女孩子的天性，那天我算是见识到了。只见她们两个，一看到花，都兴奋异常，就像那脱缰的野马一般，疯狂的奔跑着，戏耍着。你拔一簇小草朝她扔去，她摘几朵野花追着向你撒去，不知道她们悄悄说着什么，看我的时候有点怪怪的。当看到我也在看她们，两张美丽的脸蛋突然红的就像熟透的红苹果。听到燕子银铃般爽朗的笑声，我竟然有些痴了，心里也泛起丝丝异样的悸动。坐在一棵杏树下看她们戏耍，打闹，不自觉间也被陶醉在其中。
她们闹够了，疯够了，每人拔了一把五颜六色的野花来到我身旁坐下。刚坐倒，小敏突然说，你们两个等我一会，我去磨坊一下，马上就回来。说着话一溜烟跑了。
我和燕子两个人坐在那里，突然安静下来没话说了。显得有点尴尬，就那样静静地坐着。我站起来，发现杏树上还有稀稀拉拉的杏子，就爬到树上，摘了一些杏子，下来递给燕子，说：“你不是专门摘杏子来的吗？现在我摘了，吃吧！她抓了一个放到嘴里，咬了一口，”我看到她直皱眉头，就问她：“很酸吗？”她说：“你尝一个就知道了，特别过瘾。”我轻轻咬开一个杏子，真的很酸，很酸。就劝她别吃了，都酸的倒牙，你还吃。她说：“你不吃算了，我自己吃，你用这些花给我编个花冠吧！”说着就抓起花递了过来，我伸手去接，却不小心抓到她的手，绵绵的感觉在我心头荡起层层涟漪，两个人都惊了，呆在那里不知所措，我的手还紧紧地抓着她的手。
“你，你，快放开我的手啊！”她低着头小声说。
“哦，”
我赶紧松手，没想到她也松手了，花全撒在我们脚下。我急忙弯腰去捡，结果她也低头来捡，这下可好，手也触到一起，头也碰在在一起，我的下额正好碰到她头顶，一缕秀发从我鼻梁轻轻滑过，痒痒的。闻到洗发水的清新味道和淡淡异香，从未如此近距离接触一个女孩子，我不由得心跳加速，面红耳赤。她可能是完全被吓到了，呆了一会突然一把推开我，瞪着的圆圆大眼睛看着我，然后低下头，不停地踩着脚下的土疙瘩。我抬起头揉着被碰疼的地方，嘿嘿嘿地傻笑了起来，不敢再看她一眼。不知该怎样打破这尴尬的气氛，捡起花默默编着花冠，她低着头静静的吃着杏子。
花冠编好了，我一把戴在她的头上。她开心的问我：“好看吗？”我傻傻的看着，傻傻的笑着说：“真好看！”然后抓起一个杏子咬一口，竟然有一丝甜甜的味道！
小敏跑过来叫我们，说轮到我们榨油了。我们赶回去把油榨好，就推着自行车一路慢慢走回家，在回家的路上，燕子告诉我，她在县城胶鞋厂上班，让我有空了就去找她。我也答应她，我一定会去看她。真希望这条路越来越远，就这样走下去。直到我们村头，她又再次叮嘱我：“你一定要来，我等你……来看我！”
两个月后，我去了县城读书，一个星期六，我骑着榨油时的那辆破自行车，装了半袋放学后山上摘的杏子去看她。在她上班的厂子门口，正准备进去，从里面出来了几个女孩子，隐隐约约听到她们提到“燕子”，没听清楚她们具体说的什么，但感觉是和燕子有关。于是我追上去很礼貌的问道：“对不起，打扰一下，我刚才听到你们说燕子，她怎么了？没事吧！”其中一个用很不屑的眼神看了我一下，阴阳怪气的说：“你是谁呀？问燕子干什么？”我赶紧说：“我是她表弟，来看看她，听到你们说她呢，就随便问一下。”“哦，你是她表弟啊！她前两天定婚了。你不知道吗？看，这是她今天从家里带给我们的喜糖。”说话的是另外一个很和善的女孩子。
我看到她拿在手上的“喜糖”突然想起那绿杏子的酸，那种让人倒牙的酸。飞快地骑着自行车逃离开，在半路把杏子全部扔进了垃圾桶。从此让她消失在我的听觉里，视野中。从此，再也不想去尝那酸甜掺半的味道。
就在找燕子之后没过几天，我在放学路上出了车祸，等过了两个月缓好伤痛，却怎么也没有去上学的心思了，退了学去外面闯荡，和燕子再没有一丝牵连，好似关于她只是我做过的一个梦一样。
有次回家在县城碰到小敏，她看到我就骂我是负心汉，说我辜负了燕子，我告诉小敏，当年我去看过燕子，可惜她已经定婚了。小敏听到我这样说，惊呆了！想了半天才告诉我，当年她们厂子里有两个“燕子”。我愣愣地回不过神来，欲哭无泪！突然想起了一首歌:
《迟来的爱》
一段情要埋藏多少年？一封信要迟来多少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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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 杨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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