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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冬 雪后
作者|胡鹰
（一）
正午的阳光慢慢西斜，周围，还是那么明亮。
昨日匆匆忙忙的落雪，在初冬温暖阳光的照射下早已悄声匿迹，像从未打扰过这个喧嚣的世界。难得能这样安静的坐在家中。
窗外，初冬略显清冷的风中几枚残留的树叶在枝头随风摇晃，却并不落下，看着风中的叶子不由得想起了中学课本里美国短篇小说巨匠欧•亨利《最后一片叶子》里的描述：＂看哪，经过了漫漫长夜的风吹雨打，仍旧有一片常春藤的叶子贴在墙上。它是藤上最后的一片了。靠近叶柄的颜色还是深绿的，但那锯齿形的边缘已染上了枯败的黄色，它傲然挂在离地面二十来英尺的一根藤枝上面“。
……生命好伟大。
面前， 桌上花盆里的小花自顾地开着，小缸里的鱼儿也旁若无人般来回快乐地游动，还有几只不知从哪里跟来的大大小小的蜗牛忠实地陪伴着缸中的小鱼。
天空湛蓝而深远，没有一丝云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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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天气总是多变。变化着的天空却也是多姿多彩。
闲暇时，总喜欢趴在窗台上看天际间云朵云层月亮星星间的变化。有雪的夜晚天空总是很亮，泛着粉红色的光。有时，月亮会高高地挂在头顶的天空里、圆圆的，像一盏泛着白色的明亮的宫灯。云朵儿会从月亮的下边快速向东游走，一朵接一朵像追赶着什么。月亮就在这云朵的穿行中一会儿露出半边脸，一会儿又孩子般神奇地藏匿起来，偶尔，也会有一大段没有云彩的空隙，让天空瞬时空旷起来。要下雪的夜晚，云朵们会走的很快，云朵薄一点的，像纱，月亮在云层后面朦朦胧胧；云朵厚一些的就完全成立幕布，没有了月光的瞬间，让人有一种失重和失明的感觉，心理会慌慌的。
大多数的时候，月亮更像一盏路灯。或圆或缺，照亮着夜晚的山川和城市的路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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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有雪花从空中慢慢飘落。一片、两片、三片，慢慢的，雪花越来越多，飘落的速度也越来越快，天空愈加灵动了起来。无数白色的精灵从天而降，月亮不见了。路灯下，灯光里无数的雪花飘摇着、拥挤着、摩擦着、舞动着、上下翻动前后摇曳，分明，我看到了雪花飘落的急促听到了雪花相互之间的摩擦和叹息……雪花们此时是否也有了生命和与现实世界纠缠的无奈与抗争？云朵越积越多，越来越厚，原本乖巧平顺的天空此时就像发怒了的大海，海浪在天空一朵压着一朵重重叠叠、你推我桑，月亮彻底消失了，雪花占据了整个天空的舞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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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无视于初冬夜晚的寒冷，打开紧闭的窗扇，伸出手臂迎接上天派来的使者，一枚两枚三枚四枚无数枚雪花像是听到了我内心深处的呼唤，迅速积聚到了我的手心，和我的心融为一体。雪花融化了，在我略显温度的手心里，在我还未仔细看清它们的美丽妆容时就幻化成了亮晶晶的水珠，像水晶，又像珍珠，晶莹、透亮，传递着另一个世界的神奇和玲珑……
雪，飘着，不一会儿，地面就白了，屋顶就白了，连路边停放的黑色的汽车也全变白了，世界变成了一个色彩。
世界变了颜色。颜色的改变颠覆了我们惯常思维里所有的记忆，世界变得本真而统一，原本精彩的世界变得更加公平、和谐和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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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
云朵在天上游走，我知道，云走了雪也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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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
清晨出门，地上的雪刚刚没过鞋面，天空还有着零零落落的雪花飘着。我开始清扫房前的白色雪花，落到地面的雪花已没有了在天空飘摇时的轻盈和浪漫，雪花的晶体也已荡然无存，它们一个压着一个，挤挤挨挨，堆积着成了一个巨大的雪堆和集体，越来越大越来越重。当所有的个体积聚成一个整体时，即使它以前是多么的微不足道，而今却也坚强地挑战着我的扫把和我的胳膊，不一会儿，我就气喘吁吁两臂发酸了。雪，在我的面前堆成了堆，我无法再和它们进行对话和交流，看着扫在一起的雪，我想，自然界有着我们无法想象的神奇和诡异。
雪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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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
一直喜欢冬天，喜欢雪。雪后的清晨空气格外清冷而纯净，深吸一口，似乎可以把身体里留存太久的污浊和晦气全部排除体外，让自己重新回归一个干净的世界。
冬雪总是能给我带来一种安宁，让我从莹白的世界和脚底的咯吱声里找回自己。
喧嚣在秋天止步，宁静从冬雪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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