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孟江槐︱父亲

【编者按】英国谚语说：“一个父亲胜过一百个老师。”2016年父亲节已经远去，但我们对父亲的爱戴和感恩并没有远去。应广大文友的要求，本号以“歌颂父爱，向父亲献礼”为主题的征文活动继续进行。让我们用文字表达对父亲的爱戴和感恩，用这种特殊的方式向父亲献礼！

◎孟江槐

父爱如山，可我不曾这样感觉。但当我有麻烦的事，尤其是缺钱时，第一个想到的人肯定是我的父亲。

十六岁那年，我身体高了些，胖了些。相比较我变大了的原因， 父亲却矮了些，瘦了些。父亲一直很开朗，不论男女老少，都可以跟他们心无挂碍地问候畅谈，时不时还会有手势。但无情的岁月没有让父亲的白发一根一根减少，反而是一缕一缕增多。对比以前的照片，年轮早已爬上额头，皱纹也布满脸面。

我想是由于计划生育，让父亲变得比一般的父母更憔悴、更显得苍老。在面对被开除、被嘲笑、被挖苦等等不可说的境遇时，父亲只学会了忍让。也正是由于父亲的忍辱，在五个姐姐出生之后，我才有机会来到人间。现在，常常被同学羡慕我有那么多的姐姐，听着感到非常骄傲。

自从我出生之后，父亲的愁从心里走了出来，进而面对的是生活压力。父亲一个月的工资根本支撑不了家里的费用，因此自从我三姐出生以后，父亲就着手种植苹果树苗，每年还会种小麦、油菜、玉米及各种瓜果蔬菜。自家的田地不够，父亲就种邻居家不种的田地或租着种。要是父亲跟同事站在一起，从表面上看，他就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农民。衣着很朴素，只要不是特别破烂，即使补着穿也是可以的。有时候母亲想给他买件像样的，但父亲总是说有穿的，顺手拿出来一件衣服，神气的说：“这件中山装我穿了二十多年了，还好好的！”母亲默言不语，实在看不下去时，就买一件“便宜”的衣服。

在我三岁时父亲得了怪病，无论如何一天二十四个小时就是睡不着，能睡两三个小时就很不错了。有时候，当舍友睡着都开始打呼噜时，我却在两三个小时内睡不着，往事历历在目，飘渺而清醒。实在想不动了便会昏昏睡去。第二天不管干什么，都是目光呆滞、没精打采。我真不敢想象在那段悠悠漫长的岁月里，父亲是怎么度过的。

从小，我也感觉到我是个异类，不像正常的孩子一样只是喜欢纯粹地玩，而是在玩的过程中，脑袋里过滤着人所要经历的生老病死、酸甜苦辣及爱恨情仇。这些大人们经历了也不一定回味的事，而我就这样咀嚼想象着。对于想不通的事自然会单纯地体现在语言行为上，所以在他们眼中，我不仅调皮，而且更好像是个时常准备闯祸的叛逆分子。终于在我九岁时，父母亲担心我在村里的小学不好好学习，就把我转到父亲所在的学校念书。这样在他的监督下，我虽不自由，但至少父母亲会放心很多。

心宽了，时光自然过得快。我升中学的那一年，对我家来说是有重大意义的一年。大姐和二姐考上了天水师范学校；三姐更为爸妈带来欣慰，考上了中华女子学院。这都让我们全家人特别高兴，整天弥漫在念书是多么光荣而又自豪的氛围中。随着开学日子的靠近，很明显地可以感受到，父亲不得不为学费而担忧起来。看看账本，再算一算，多么希望能够多算出来一些钱！可我知道是算不出来的，只是在核实最近的开支是不是合适。但我可以肯定，开学前父亲会把学费凑齐。

人难免会有烦恼，我也不例外。所以每当我遇到烦心的事时，就想跟我父亲说话或只是听他说话，说着说着我就自然而然地释怀了。我知道能够让我想开的原因不是父亲讲的话多么地有道理，而是父亲说话过程中那种刻在骨头里的自信深深地感染了我，让我自然而然地察觉到自己确实还太年轻，所经历的那点烦恼在父亲面前是微不足道的。

到现在为止，父亲还在每月按时给我打生活费；我有烦恼时，还是会打电话去听他讲最近在他身边发生的事，以让我转变心态。如此以往，感受到父亲是我的靠山，不仅在生活上，更在精神上。

（插图来自网络，特此致谢）

【作者简介】

孟江槐，甘肃省天水人，2013年毕业于秦安一中，现就读于甘肃农业大学。

【刊名题字】李广志

【本刊主编】成永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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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关文学》编辑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