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版丨赵君平:娘的生日(散文二题)

发表于 讨论求助 2022-06-04 08:48: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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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到娘的生日了,可是,却不能和娘在一起过,只能在电话里给娘说一声:“生日快乐!”心里好难过,翻出去年生日写的日志,回忆幸福的时光,咽下,那些愧疚和牵挂。妈妈,生日快乐!必须要快乐哦,你开心,我才有幸福的理由!我才有爱别人、爱生活的力量!无论何时何地,所有的花只为你开……

赵君平

女,中国散文家协会会员,甘肃省作家协会会员。甘肃省西和县人。80后文学爱好者。中学一级教师。喜欢用文字诠释心情,用散文诗化生活。散文以乡土、亲情题材见长。2000年开始发表作品。作品散见于《中华散文精粹》《中国散文家》《华夏散文》《开拓文学》《花雨》《未来导报》《作文周刊》等报刊杂志。散文《麦花飘香》《芙蓉花开的日子》(外一篇)分别获得《中华散文精粹》卷六、卷10征文一等奖。《麦子出嫁》获得“华夏情”全国诗文书画大赛三等奖以及首届“仇池文艺奖”。




星期日,农历十月初十,正遇上小雪节气,天气却是晴朗的。
今天是娘亲的生日。早早起床,为娘订了个大大的生日蛋糕。蛋糕店的老板是个年轻小伙子,外地人很热情。我说“麻烦你帮我做个寿星和狗的图案吧。”他问我:“老人多大年龄?”我说57岁。他笑了,说那就不用做寿星了。她还不老嘛!七八十岁的人才做寿星。我笑了,那就做个生肖狗,做几个寿桃,玫瑰花就好。其实,我笑的原因是娘还不老,这多好,我的娘亲她还不老!
的确,娘不老。
去年开始,娘的忧郁情结似乎被融化,她的目光不再被胆怯和害怕填满,她的眉头那深深的川字纹也被日渐温润的日子填平。娘自己把衣柜收拾的整整齐齐,而且又可以自己买回漂亮时髦的衣服了,她开始嫌弃我给她添购的衣服太老气,自己去集市上买的毛衣和我穿的一个款式。我笑娘忘了自己的年龄,心底里却是高兴的。娘从来都把自己收拾的清清爽爽。可是,父亲去世的前七年,娘几乎忘了怎样开口讲话,怎样换洗衣服,忘了肉体的疾病和疼痛,她的世界完全的走样了。那些年,我在自己的小天地里过着忙碌的日子,生孩子,上班,周末做兼职,从来没有休息日,但是再忙也会抽出时间给妈妈洗洗头发,换换衣服,然后带着一肚子不安然离开。所幸小弟在村子里教书,还可以陪在娘身边,照顾娘。
“妈妈,你看,上胡婆家到了”。宝贝高兴地叫着。我的思绪被揪了回来。我,婆婆,老公,孩子我们一家五口人,齐刷刷来到了娘家。娘小跑着迎了出来,侄女也飞奔了出来。婆婆妈妈亲昵的说笑着,孩子们笑成一团。娘等了很久了,她笑着说:“我还想着,不来了就算了。刚要骂你娘母,你们就出现了,你看这地方邪不邪?”大家一起涌进屋子。土炕上,火盆里的炭火烧得正旺,四五块煤头抵头围在一起,红红的火焰散发着灼灼逼人的暖,却不冒一丝烟气。炕是温热的,屁股一挨上去就像遇到了磁铁,再也不想动,只想在娘的炕上好好睡一觉。
厨房里,案板上是母亲切好配好的菜,七碟子八碗,花红柳绿,看着都好有食欲。盆子里是凉拌三丝,还有一小盆是专门为我做的细如发丝的土豆丝。我爱吃妈妈做的凉拌土豆丝,甜根疙瘩子,手擀面,妈妈从来都记得。灶膛里的柴火烧得正旺,里面飘出肉香,哈哈,她杀了自家的老母鸡要给我们解馋。
我一边往灶膛里添加柴火一边自我检讨,应该是前一天来为你置办生日的,有事耽搁了,你歇着吧,这里交给我了。我有些生疏的找着油盐酱醋,娘笑着说西方的鸟儿飞到东方不灵,还是她做。我依旧打下手,于是我们说笑着一桌子菜就摆好了。
娘显得很高兴。
桌子上的香炉里燃着一柱香。弟弟,儿子依次给娘磕头拜寿。娘笑得合不拢嘴。
我是女儿,是没有磕头的资格的。我亲手给娘戴上了“王冠”,大家一起,插好57根蜡烛,点着,为娘唱生日快乐歌。 娘不知所措的笑着。然后一口气吹熄了蜡烛。
 那些闪耀的烛火似母亲脸上幸福的笑容,希望它不会一闪而过,而是让母亲的日子从此阴霾散尽,温暖如烛。
而我,有模有样的为娘擀了长寿面。
陪着娘一天,感受我骨子里遗传的急躁不安、自以为是渐行渐远。看着娘井井有条的做饭,心平气和的和大家聊天,忘了她的瘦弱无助和莫名其妙的怒火,就想轻轻的抱抱她,让她觉得老有所依的踏实和天伦之乐的美好。
晚上,再次和一些诗人作家朋友坐在一起。在火锅店吃火锅,客套的繁文缛节过后,是真性情的诗人之间怀念往事,甚至针砭时弊互相抨击打趣。过河卒、陇上犁、波眠、魏旭等诗人都是相识三十余年的交情。羡慕这种友谊,无论现在官居何处大家依然心心相通。诗人王怀钦吹起口琴《友谊地久天长》,几个人一起唱起他们曾经共同唱过的歌曲,曾经在失意的夜晚共同唱过的歌,给过他们精神支柱和力量的歌,一首给妈妈的歌。诗人过河卒忽然泪流满面,他说曾经在西和听到家母去世的消息,情难自禁,寸步难行,陇上犁送他到车站。他哭了一路,别人都以为他是傻瓜。几年了,在任何场合他都不再唱母亲的歌。一个快五十岁的男人,哭的一塌糊涂。看着他在场的人无不动容。小华姐姐为他拭着泪水,他的眼泪却如泉涌,似乎再也干不了。
娘在,家就在。没了娘,一个人就没有根了。
陪着诗人落泪,同时想娘,想着有娘的幸福生活,还有没有好好疼娘的懊悔。
只希望,我能一直一直给娘做长寿面,直到我老成了娘的模样,直到娘发如白雪我牙齿松动。我还能和娘一起牵着娘的手,吹熄蛋糕上的蜡。


母爱的味道



很久很久以前读过一首诗,不记得作者是谁,只记住了一句大约是“乌鸦反哺,羔羊在跪喂,可是,我忘记了母亲乳汁的滋味。”突然深有同感,母亲乳汁的滋味是什么样的呢?小时候唱《党啊亲爱的妈妈》歌词中有一句:“妈妈啊妈妈啊亲爱的妈妈,你用那甘甜的乳汁,把我喂养大。”母亲的乳汁一定是甘甜的吧!要不,为何我的记忆里满满的全是甜蜜?
童年时的记忆里,家中的日子并不宽裕,母亲总是把好吃的饭菜留给我们,给我们吃的是白面馒头,自己吃的却是黑面。偶尔有几个糖果她也总是留着舍不得吃。她做这些的时候,无怨无悔,可是我们一点小小的回报都要让她满心欢喜。有一次去马集沟看戏,看见雪白的棉花糖心里喜欢就买了一个给母亲,没想到棉花糖那么不禁晒。在回家的路上竟慢慢融化,越来越少,等我拿回家只剩下一根小棍。母亲知道后很高兴,她舔了舔棉花糖的小木棍,一副很满足的样子。
上中学的时候家里离学校很远,我因为住校一周才回家一次,每到周六母亲总做了可口的饭菜等我回来,有什么好吃的也非要等我回来才肯吃,我们家少了任何人吃东西都不香甜。秋后收的苹果藏在装小麦的衣柜里,苹果蔫了,皮皱巴巴的吃起来却很甜。
上大学那一年暑假,我带了些学生没有回家,原本想带家教挣点钱补贴点生活费,减轻父母的负担。同学回来的时候带来了一包东西是母亲捎来的草莓干。我知道这些草莓干是母亲在远离家乡的那些陡峭的山坡上,一个一个摘来的。摘来后又要在太阳底下暴晒,晒到水分八九成干才耐储存。三四碗草莓才能晒一碗左右。如果没有连续的好天气还晒不好草莓就会坏呢!野草莓成熟的时候,父亲常常外出赶场,不在家,母亲便为父亲晾晒草莓,那两晒得草莓其实就是浓缩的爱的写照。省城的舍友吃了一口大叫:“好酸!”我拿了一个慢慢的嚼着,嚼到眼睛发潮鼻子发酸,突然就想妈妈,那酸酸甜甜的草莓味不就是母爱的味道吗?一定是因为浸透了母亲思念的泪水和无边的牵挂才如此的酸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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