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载】第七回:赈灾载誉边陲地,再识马列北京城。《芦花万里雪花飞》

发表于 讨论求助 2022-07-22 14:41:17

第七回

赈灾载誉边陲地

再识马列北京城

民国十七年(1928年), 北方八省发生了以旱为主,蝗、风、雪、雹、水、疫并发的特大自然灾害,以陕西、甘肃为中心,遍及山西、绥远、河北、察哈尔、热河、河南八省,并波及鲁、苏、皖、鄂、湘、川、桂等省的一部或大部。灾情从1928年延续到1930年,造成的逃荒人员无法计数,倒毙在荒原上的饿殍大约一千三百余万众,难民总数在五千万人左右。

华洋义赈会之报告曰:

……甘省今年荒旱,灾情奇重,月底报旱灾者,已有皋萑等五十余县,而西和等七县尤甚。七月间突降大冰雹,冲坏人畜财物无数,哀鸿遍野,触目惊心。夏禾既已枯槁 ,秋苗又复绝望,人民露天野宿,无衣无食者不下数十万人,流离之状,尤为凄怆。而甘凉肃三区灾情,亦不下于河宁等县……八百里秦川,赤野千里,尸骨遍地,惨绝人寰。

根据某些外国记者的描述,饥民的尸体经常在埋葬之前就消失了,在一些村庄,。

……鲁省今年苦旱,夏目无收,秋禾未得播种,以故居民乏食,迁徙流离。或出卖妇女,或以小孩易粮,或远走关外,或散之四方,仅遗十分之三四 ,而其中之贫病待毙者,又居半数。灾民概以糠粃及野菜为食,亦食草根树皮,甚至有食破毡及败棉者,其忍饿不胜,典卖罄尽,借贷无门者,或闭门不出,任令饿毙,或悬梁自尽以远其死,此均数见不鲜之事

……纵横三四十里,计有大小村庄一百余处,悉被土匪焚烧,仅有屋墙根基,可以勘验,人民为逃走方便,而出卖妻女幼儿,尝见有以铜元五枚,买得女子一口者,或分文不要而甘愿送人以求活路者,或妇女自鬻以求糊口者……闯关东者亦数百万人。

一时之间,北方各地报灾求赈的公文雪片似地飞向政府。

政府因忙于战乱及令其焦头烂额的外交事务而无力无暇赈灾,遂部分委托华洋义赈会代为赈济。

华洋义赈会影响巨大,孙中山、黎元洪、张謇、刘冠雄、袁世凯、段祺瑞、宋教仁、黄兴、蔡元培等社会各界名流均曾为华洋义赈会书名

华洋义赈会遵行“筹办赈济天灾,提倡防灾事业”之办赈方针,实施的主要赈济措施一是以工代赈兴办水利兴修道路改善排灌。二是建立互助组织,壮大农民经济力量,使摆脱高利贷盘剥。此二者既能救济防灾,又能建设农村,又可治标,又可治本。

早在二十世纪二十年代初,经沈云沛、曹春圃引荐,徐岫青就加入了华洋义赈会,并陆续捐赠钱粮,用于赈济灾民。

 

民国十七年底(1928年),徐岫青应华洋义赈会总会的邀请安排,远赴北京,奔赴西北,进行灾情考察,提供赈济计划,实施救济措施。

徐岫青深入实地,详细考察调查后,日夜兼程,返回北京,书写详细报告,认为“赈灾之急,首要在于兴修水利,且当以兼顾长远为原则而实施当前救灾。”并提出了修筑陕西泾惠渠绥远民生渠、广泛选址掘井、举办农事讲习所、出版防灾抗灾刊物、成立农村合作资金社等等重大构想,得到了华洋义赈会总会的赞赏和支持,且此后几十年间,华洋义赈会基本上遵行了这些赈济办法。

由于灾情特别严重,华洋义赈会紧急拨款五万元,又迅速募集一百万元,再于东北三省购调粮食一千吨,用于西北、华北急赈,后又陆续拨款一百二十万元,用于开挖陕西泾惠渠绥远民生渠、华北民用水井等等。

徐岫青受华洋义赈会委托,负责绥远省萨拉齐县和托克托县的紧急赈济。

萨拉齐和托克托两个县是绥远省受灾最为严重的地区,灾民总数近三十二万人之多,占绥远全省灾民总数近百分之三十。其时,该区域赤地千里,白骨遍野,灾民悉以树皮、草根、观音土为食,苟延生命于奄奄一息之间,背井离乡,出逃谋生者不计其数。

初至萨托地区,徐岫青首先甄别灾民,进行登记,并挑选年轻可务工之男子,开赴道路修建、民生渠开挖等等工地,实施以工代赈。其次,选择年轻可劳动之女子及年长可维持秩序之老人,设立粥棚数十余个,对无家可归、流浪乞讨者施粥,快速稳定局面。再次,组织当地官员对各村各寨受灾严重登记在册之老弱妇孺发放赈粮。最后,招募有开凿水井技术和经验的农民技工,选择适合井灌之地开掘水井,实施一劳永逸之抗灾构想。

在萨托地区的赈济行动中,徐岫青一是坚持与以充分接济,直到他们能获得一次收获,或利用别的方法恢复自给能力为止二是坚持“以经济的方法办赈。”,用华洋义赈会的话说:就是“堤路沟渠之建筑,既足以保障农田又足以增加税收,能生财而非消耗,故本会开支赈款,以举办此等工程为范围,而收回赈款再作周转应付,所放之款,均作借款论,庶几孳生不竭,常备不虞。”

徐岫青带领义赈会同仁,起早贪黑,到处奔走,深入村寨农家,亲临田间地头,与灾民同餐饮,与农工同劳动,全心全意,扶危济困。更为可贵的是,他们能够严格控制赈灾款物,做到款不虚靡,涓滴归民。

当地官民深受感动,人们都亲切地称呼徐岫青为“秀才爷”。

工作之余,徐岫青分别拜访了萨拉齐文化名人绥远中山学院院长白映星、土默特旗总管绥远通志馆编纂主任荣祥、绥远社会教育所所长,《通俗日报》主编陈志仁,并邀请他们出面调解历史纠葛,安抚百姓,共同修订《科学方法之防灾述略》、《灭蝗手册》、《用耐旱籽种来防灾》等小册子,起到了积极有效的作用,且广受社会好评。

、李培基在考察萨托地区救灾赈济及恢复生产生活的情况后,均是感慨万端,对徐岫青的功绩褒扬有加。

很快,“华洋义赈会”和“秀才爷”徐岫青的名字传遍了萨托地区。

 

已经年近花甲的徐岫青,在两冬一夏严寒酷暑的煎熬和复杂繁重的赈扶工作劳累之下,健康状况每况愈下,终于在民国二十年(1931年)春,罹患肺炎,并引发剧烈哮喘而病入沉疴。

消息传出,当地官员百姓纷纷前往探视慰问,有赠送秘方草药的;有送牛奶羊奶的;有直接送医上门的。

时任绥远省主席李培基先生得悉徐岫青病重后,立即派人将其接到包头市医院诊治,旋即安排专人专车护送回京。

华洋义赈会总干事章元善早就接到绥远地方政府褒奖徐岫青先生的公文,对徐岫青先生的人品功绩十分钦佩。

章元善总干事接到徐岫青之后,亲自将其送进北京当时最好的医院——协和医院,并安排通知徐岫青家人来京陪伴。

徐禹民接到通知后,立即请假北上,日夜兼程,直奔协和医院。

数年未见,徐禹民望着父亲清瘦潮红的面庞,心如刀铰,潸然泪下。

徐岫青先生看着长大成熟的长子,听着儿子娓娓絮语,眼角溢出了深情的泪水,嘴角露出了亲切欣慰的笑意。

徐继泰得知叔父生病驻京治疗的消息后,多次赶赴协和医院拜望。

 

秋风渐劲,寒意渐浓。

中午的阳光照进病房,徐岫青缓缓吸一口清凉的气息,渐渐产生了神清气爽的感觉。

经过医院精心治疗和儿子悉心护理,徐岫青渐渐有了无病一身轻的愉快。

徐禹民在父亲的鼓励下,利用在京机遇,报名参加了法国人在京创办的法语学校的学习,深度接触了来自欧洲之先进思想。学习期间,经过同学介绍,,,,。

那年入冬时节,徐禹民偕同父亲回到了阔别三年的响水口。

秀才公虽然大病初愈,但仍然坚持挨门逐户地赠送从北平买回来的各种礼品,然后,到田间地头、水车涵闸各处走了一遍。


链接《芦花万里雪花飞》:



作者简介

季祥高,江苏盐城人

盐城市作家协会会员

响水县作家协会副会长

响水县新四军研究会理事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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