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牙西尼：古浪的广河回回

大靖明月微信平台2017年第16期第1版

大清早，有人打电话来。虽然听不出是谁，却知道是老家的人。那浓浓的家乡口音，不用问就知道是我们村上的人。自从离开故乡后，这个打电话的人只见过一两面，他主动报了他的姓名，又告诉我，他家的孩子要来我们店里配眼镜。只是不知道路，正在满大街乱找呢。我报了我们店名，又问他要孩子的电话。正说着，见母女两人从街角转过来，径直向我们这里走来。也不用问，从相貌上就可以判断出正是老家来的孩子。

久别的故乡人，进来后与我寒喧。还没说几句话，我发现他们身后又站着一个人，都没有注意到他们是怎么进来的。那人正低着头，端详铺柜里的眼镜架。头顶的小白帽，告诉别人他的身份，是一个回民小伙子。我主动跟他打招呼，问他有什么需要。回民小伙儿告诉我，他要配一副眼镜，最近感觉眼睛不好使了，去过好几个地方的眼镜店，都说他眼睛有毛病。后来听我们这里的羊贩子们说大靖明月的眼镜配得好，有诚信，于是就找了过来。

因为有陌生的顾客，我立刻停止了与故乡人的客套，开始给他们查视力，按先来后到的规矩，先是故乡的女孩，后是回民小伙子。填验光处方的基本资料时，我看到回民小伙叫马牙西尼，他说来自广河，在我们这一带做贩羊的生意。

电脑验光的数据显示，故乡的女孩子近视五百多度，马牙西尼的眼睛却很正常。

我给故乡的女孩子用视力表精细验光时，女孩子一个一个的辨认视标，有的看清楚了，有的看不清楚，我仔细的给调整着试镜片。马牙西尼在一边认真的看，有时候点点头，一脸的欣慰，有时候摇摇头，发出几声叹息。

轮到马牙西尼验光了，他坐在视力表下的椅子上，从对面的大镜子里看我指着视力表让他认。因为电脑验光显示他的视力正常，我就从最小的视标上开始让他认。每指一个，他都说能看得清楚，但是，让他说出方向来，他却总是指错了。我依次向上指大的视标给他认，他照样指错开口方向，很少有指对的。这让我很感蹊跷，担心他的眼睛不是屈光不正的问题，而是有了其它的毛病。

最后，我们指认到最上边最大的视标时，他还是说看得清楚，就是每次都用手指着向右的方向。我突然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原来他一直没有弄明白我们这样验光，是在干什么，指认视标的规则是什么。每一次指认，他都是依样画葫芦，做一个从我故乡的女孩子那里学来的手势。只是他不明白其中的规则，每一次都是向右指而已。于是，我耐心的告诉他，看每一个视标，就是要看清那个“E”字的开口向哪个方向。他立刻弄明白了，我再指给他看时，都不会弄错，很快就指对了。他可以看得清视力表最下边最小的视标，2.0的视力，再没有比这个更好的了。

我告诉他，他的视力很好，不用配眼镜的。他听了之后，一脸释然，很高兴的离开了。

2017年2月14日

 作者简介

      陈念祖：男，生于1976年。2000年开始断断续续的创作。曾在《儿童文学》、《延河》、《金城》、《西凉文学》、《甘肃农民报》、《武威日报》等报刊发表过一些散文和小说。有小说被海天出版社丛书选编。做过乡村代课教师，在建筑企业从事管理工作多年。现投身于视光行业，致力于改善农村视力健康服务现状。闲暇时间做公益、读书、写作、思考。甘肃省武威市作协会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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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陈念祖

    编/大靖明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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