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家名作】常瑞林|工地上的咳嗽声（外二首）

常瑞林|工地上的咳嗽声（外二首）

工地上的咳嗽声

天还没有亮

我听见了父亲的一阵咳嗽声

那是他抽烟后的习惯

我还知道父亲又要出发了

因为我闻到了母亲烙葱花饼的香味

从土地的主人到城市的边缘

父亲就像一只候鸟

穿梭在冬与春的缝隙间

那习惯性的咳嗽

就像划过长空的哨音

永远不知疲倦

忙碌在烈日炎炎的工地

一沓汗水浸透过的钞票

被父亲紧紧揣在胸前

就像把一年的光阴揣在了心间

我估计

父亲又要抽几口旱烟

然后又是一阵咳嗽

可机器隆隆有谁能够听到呢？

守一座空城

雪，不停的下着

夜里的山村，静默如初

有风吹来，呜 呜

由远及近，就像他的脚步那么清晰

冗长的夜啊，好寂寞

空洞洞的一座城

思绪根本无法逾越

点亮一盏心灯，冰凉的手指

触痛最温柔的那一部分

守住了一颗心

就守住了一座城

山谷里的回声

扑棱棱一阵风

轻佻的地膜就飞上了天

黄土塬山谷里的风说来就来

一声响鞭

不，应该是两声

惊飞了半崖上栖息的鸽子

父亲架好了犁铧

沉重的吆喝声

一唱一和来回飘荡

极像当年的爷爷

也是在一个春天

爷爷和那头老牛

就是在这个谷底

被一声巨大的回响吞噬

那个春天尘飞扬泪如霜

父亲找啊找

找回的只是一声声的无奈

奶奶说

爷爷就是那山谷里的回声

怎样走出去

就会怎样走回来

常瑞林，男，汉族，甘肃康乐县人，笔名胭脂川草、瑞林、常林。甘肃省作协会员、临夏州作协会员、新月社成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