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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学】李建学专栏||蓝关

发表于讨论求助 2021-02-04 11:25:26

蓝关

〔札记〕李建学

早春的西安，多少有些灰头土脸。
钻到秦岭山中，也没有看到多么清爽的蓝天。
春节后第一次拍摄活动，到了距离市区五六十公里的蓝田县蓝关镇一带浅山，且头一回跟户外登山团队搭伴，蛮新鲜。
许是钻山不深的缘故，上午从坡底村一路攀爬，穿越一条U型路线，经过二十多里山路，下午从大寨村出来，仍然没有看到心仪的蓝天。
好在山中的树木比较厚重，大片的松林，笔直粗壮的油松和红松，稀罕的马尾松和雪松，还有大面的次生槐树林，都不错。走在山谷间，溪水潺潺；爬到山顶上，松涛阵阵；于平缓谷地亲近荒废的田园农舍，在灌木丛中寻找少年时砍柴的记忆，对自己钻山爬坡的耐力颇得意。
隔壁老王说蓝关一带有著名的古道，曾经是秦王朝通往荆楚的交通枢纽。我们跟着户外向导走固定路线，钻山沟，爬山脊，到最高峰虎头山，然后顺坡逐岭而下，没看到一丝儿古道遗迹。虎头山就在U型路线的底部，跟农业学大寨的那个虎头山同名，却是一座很小的树林密布的石头山峰，有点写意虎头的模样。到了终点的山下，才发现这个建有一所民办大学的村子也叫大寨，如此巧合。
遗憾的是担心迷路，严格顺着路标走，错过了爬上虎头山顶的时机。等感觉到时已经顺坡下来百十米，再爬上去不容易，只好放弃。
下坡有好几处穿行在林木茂盛的山脊上，走过林间草地，多次想到少年时伐木砍柴的情景，兴奋的给隔壁老王介绍各种熟识的树木和枯草，拍摄了几张山谷远景。
晚上在家收到隔壁老王图文精美的微信，说韩愈被贬潮州途径蓝关时留下了“云横秦岭家何在，雪拥蓝关马不前” 的诗句。上网搜索，第一次读到这首对前途命运忧虑重重的七言律诗——《左迁至蓝关示侄孙》：
一封朝奏九重天，夕贬潮州路八千。
欲为圣朝除弊事，肯将衰朽惜残年！
云横秦岭家何在？雪拥蓝关马不前。
知汝远来应有意，好收吾骨瘴江边。
诗句精美，却无法体会韩愈落魄的心境。
之前两度攀爬蓝关东边的王顺山，不知蓝关何处？对蓝田知之甚少。
现在归西安市直辖的蓝田是一个古老的县。公元前379年，始置蓝田县，因盛产美玉得名。古代把上等美玉称为“球”，次玉叫“蓝”。这一带山中盛产次玉，故名蓝田。蓝田久以历史文化名世，华胥故里就在蓝田县华胥镇。华胥氏姓风，传说是上古时华胥国的女首领，为伏羲和女娲的母亲，还是炎帝和黄帝的直系远祖，誉为“人祖”，号称中华文明的本源和母体，被尊为“始祖母”。来自“羲皇故里”甘肃天水乡下的我，应该知道这些常识。
资料记载：秦始皇二十七年（前220），秦修驰道于蓝田国，其东南向驰道自咸阳，经蓝田，通武关，达襄阳。秦始皇统一中国后，五次出巡，有两次经过蓝关古道。
据说蓝关古道从峣山（蓝关镇火烧寨村）到蓝桥镇，为一条20公里山脊坡道。传说中的古道栈桥遗址，位于蓝田县蓝桥乡窄峪口河道两岸。“云横秦岭家何在，雪拥蓝关马不前”。从文学的角度，描述了古代蓝关道的崎岖艰险。
通过卫星地图，看到灞河从蓝关附近由南向北而来，把秦岭山地的溪水汇聚成河，义无反顾的流入渭河，奔向黄河大海。G70（福银高速）和G312（西兰公路）都从蓝关附近穿越秦岭，想必有很多路段就走在曾经的古道之上。
除了著名的蓝田玉，蓝田还是我国最大的天然白皮松原产地。在虎头山附近山岭的阴坡，看到不少白皮松，树干类似白杨，都不茁壮，也不茂密。
到蓝关来，更多的了解蓝田。在陈忠实的《白鹿原》里看到蓝田是出“勺勺客”的地方，说是这里曾经盛产厨师。很多年前到过水陆庵，那一块应该是门庭若市的旅游盛景了。依稀记得，水陆庵前的溪水清澈，颇有秦岭风韵。
如果在夏秋季节，于雨后天晴时日，再来蓝关走一回，爬上虎头山，看蓝天白云，体验松林草地，拍摄山谷风光，想必会有新的收获。
2017年2月20日晨于西安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