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师节特刊︱吕敏航的诗

吕敏航的诗

这一年，鹰在飞翔

乘着坦途和赞美的翅膀

一只鹰的飞翔

在2015年抖落一地花絮

赤色，橙色，白色

还有星星点点的黑

风一吹，或者用手指一搅

腾飞抑或混乱，在记忆深处

只有最后一天

停留在日历上

或者应该俯瞰一眼曾经走过的痕迹

那长长的过往可曾有我一片落叶

时针紧紧逼在狭路相逢之处

滴答，滴答，像是余音绕梁

我听到来年轰鸣

拿捏得分寸恰到好处

就像鹰掠过的广袤

总会有那么一条痕迹

刻满飞翔的影子

 乡村，一条轮回的路

都市霓虹打开欲望的口袋

乡村被繁华浸染

宁静，淳朴，绿色系列

消散的速度越发惊人

乡村的衣衫裹得紧了又紧

城市边缘，褪尽繁华之后

内心骄阳般通透

顺手一抓，满满当当

城市的味道，孤独成孤身

再次想起乡村，是在暖风薰醉的晚上

或者犀利的雨酸浸湿

田家闲月

田家闲月，种植在冰雪之上

雪花栖息田野，父亲的笑

直勾勾的，挂满丰收

天地空旷，就像田野的衣裳

是冰雪凝成的白，心头暖融融的

父亲俯视这一场盛大的白

怀里揣着一方羊肚子手巾

摸着，摸着，进入梦乡

雪地上的小碎步

雪地上的碎步

就像猫叫春的声音

接连不断

这里曾有一个孩子

由于步子过大

摔过一跤，还有大人们

狂妄自大之后

跌倒的声音

最后雪上只有碎步

碎而不乱，排着队列

蜿蜒向前

这让我想去叫春的猫

和它扭捏的姿态

或许雪地就是一个舞台

猫和我们都沉溺于不同的角色而不自知

病后

几颗西药片，外加两粒胶囊

我醉眼迷离，时刻担心会进入梦境

一不小心，搁在额头的手掌

就触摸到燃烧的火焰

藤蔓将冰冷绕了三匝

我依然看不到梦的尽头

只听到火苗咻咻的声音

好像要吞没世界，吞没我

醒来已经日上三竿

疲惫焦灼的眼光里储满泪水

我看到空洞的屋子写满贪婪

所幸我已能思考，也能写诗

把梦境入诗

把担忧入诗

把空洞的白入诗

而我坐在诗页中间

成为一个斗大的“诗”字

从此再也走不出来

想

真需昂起头颅

呼吸一下新鲜的空气

把天空的蓝

捋顺，成长为飞鹤的模样

学树枝攀岩

学鸟雀飞翔

或者站在风中

遒劲的根须扎进泥土

我感到泥土的痛楚

正一节节前进

而路，就在我心里

夜

夜晚沉寂了

徘徊庭树下

婆娑的身影

像极了鹰的样子

俯瞰万物

静默如同悬挂的地图

田园、山脉、沟渠

隐藏在枯草间的虫豸

张开疲倦的身躯

任凭刺目的光芒穿过

然而在自己想象的世界里

看穷途末路尽头

禹禹的身影

空旷之后

夜幕拉上最后一抹星光

空旷便和漆黑划上了等号

挣扎抑或抗命

都会给乌黑的面庞增加点丑态

或者，这应该称作无意摸黑

灯光拉开了大幕一角

刺啦啦的，一阵闪亮

我看到空旷沉默的样子

和夜晚一样无助

夜幕还没有苏醒

车灯把夜劈成两半

匆忙就着夜色攒行

散落一地的笑声

风烟过后

凝成凌晨干涩

一吹，化作星辰

远远的，找不到归途

还没有下雪

已是深冬季节

蜷缩着行走的人

把冷裹藏在衣服里边

一抖，化作点点雪花

迷失于雪花的白

忘记了

远山露白的地方

曾是多么葱绿

就这样等着

让雪落上嘴唇

一呡

把相思留住

我爱这纷飞的雪

我爱这纷飞的雪

细细碎碎

似银非银

落在地上

响声振动大地

掀起孩子们

滑动的，嬉闹的

活的根苗

我爱着

孩子们眼中贪恋的雪

眉毛、树梢、山梁

眨巴一下眼睛

变了样

好奇中追问

这里是不是我

熟悉的地方

下雪的时候

下雪的时候，我大多会站在雪中

看奔腾的鸟儿如何觅食

看滑雪的孩子怎样捡拾

散轶的快乐和久违的笑

雪中的雪从四面挤压过来

我和树木，和山坡，和矗立无语的楼房

把思念碾成雪粒，随风飘过脸颊

赤着脚的童年满脸灰尘

而雪正在清洁

盘踞的痛和深陷其中的一块煤炭

有着怎样的历史和未来

眼里没有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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