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国玉丨致我的父亲母亲

发表于 讨论求助 2022-05-02 08:55:00


那天雪下的很大,从午夜下到清晨,从清晨下到傍晚……

那天,母亲难产,屋子里年轻的母亲已经煎熬了整整一个晚上了,阵痛一波接一波,从未停歇。奶奶喊叫着16岁的三叔爬上窑顶一遍又一遍的灌水,一遍又一遍的祷告,下来了下来了……奶奶请了村里最好的接生婆,请了村里最好的大夫,可是那个时候的男人,即使是大夫也不会进去女人生孩子的屋里。就这样,快到下午母亲筋疲力尽的时候,我,双脚着地,呱呱坠地,在母亲身下的一堆黄沙里。

那个时候的女人怀孕生子,丈夫不在身边是常有的事,不像现在的女人,怀孕生子都有丈夫全程陪伴。所以,父亲是在母亲生完我三天以后从煤窑回到家里的,父亲说,那天他回来,看到的是母亲穿着两个袄子,披着一床大被坐在那里抖得像一盘散沙。父亲常常笑着说,要是他回来的再迟些,我就要变成没妈的孩子了。因为我,母亲差点赔上了性命。

后来,父亲照样常年不在家,照样在煤窑里挖出一家人的温饱,记忆里,父亲留给我们的总是离开的背影,渐行渐远。母亲照看着我们,照看着家徒四壁的光阴,父亲的辛苦和危险是我们所不知道的,小时候常常在作文里写父亲,至多编造一些子虚乌有的事蒙混过关,我们和母亲常常一两个月才能盼回来一次父亲,这时候,母亲就会做父亲最喜欢吃的葱油拌面,很香……

父亲总会在他回来的不多的日子里,教我们不要去踩踏别人家地里的粮食,不要去踩死地上的蝼蚁,不可以拿别人的东西,做了好吃的一定要记得端给爷爷奶奶,帮多病的母亲干活。母亲这个时候大多是沉默的,一声不响的收拾父亲的行李,装些必需的生活用品,这样的分离耗尽了他们一生中最美最好的时光,我们也在这样的分离中长大了,父亲就这样在那个黑漆漆的地下挖大了我们,也挖老了自己……

我的父亲母亲没有腰缠万贯家财,没有地位显赫尊贵,却默默的向儿女诠释着人一生最重要的东西——善良,孝顺。

作 者 简 介

张国玉,业余文学爱好者,生于甘肃省白银市一个小山村,热爱文字,热爱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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