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张生霞︱月夜,我难以入眠

发表于 讨论求助 2021-04-16 11:02:22


月夜,我难以入眠

张生霞

又是一个月夜,清冷的月光静静地映照窗棂,也似秋雨一般无情的洒落在我的心里。闭上双眼,难以入眠,辗转反侧,往事如烟。

夜已经深了,再不入眠身体会更差,只好静下心来,督促自己尽快入睡。朦胧之中,睡意袭来,恍惚之中渐渐入睡。

究竟是睡意不浓,白亮亮的月光再次映入眼帘,睡意全无。披衣下床,一看闹钟,半夜三点多钟。缓步来到阳台,一轮圆月高悬空中,树影摇曳,洒下斑驳一片,朦朦胧胧,影影绰绰,万籁俱寂。儿时令人心痛的往事又涌上心头。

也是一个圆月之夜,父母要去磨坊磨面,吩咐我和弟弟前去帮着收面。磨坊内机声隆隆,母亲说收面还早,要我带着弟弟出去玩耍一会儿再来。天生喜水的我俩兴高采烈地来到离磨坊不远的井台边戏水。井台边有两个长长的木槽,里面盛满了水,是用来饮牛的。我俩把双手伸到水里一顿乱抓,水中的圆月被我俩抓成了碎片,欢快的笑声飘荡在晴朗的夜空中。我俩停了手,等待着圆月回复模样,再去抓。此时,我分明听到了雨点滴落水中的声响,不禁抬头看了看天空,没有一丝乌云,哪来的雨点?紧接着我又听到了几声雨点滴落在水中的声音,猛然掉头一看弟弟,“雨点”是从他的鼻孔中滴落,他却全然不知,仍然笑嘻嘻的看着水中遥遥晃晃的月亮。我伸手接住“雨点”,凑近一看,是鼻血。我吓坏了,赶紧领着弟弟去找父母。

母亲找了块棉花塞住弟弟的鼻孔,可是血又从弟弟的嘴巴里流出,不论怎样都止不住鼻血。父亲和母亲匆匆忙忙的收了面,赶紧带着我俩回了家。回家后父母想尽了办法就是止不住弟弟的鼻血。母亲提议要去县城给弟弟看病,父亲说半夜三更的,路又太远,还是明天去看。但是母亲看着弟弟止不住的鼻血,急着现在就要去给弟弟看病。于是我看到了父母第一次吵架。过了不长时间,他们就带着弟弟走了,把我交代给了爷爷。

此后的几天,母亲都没有回家,父亲偶尔回来拿东西,神色凝重,我知道弟弟的病重了。再后来,兄长和堂哥、堂姐们都去验血,说是弟弟的血快流完了,要赶快输血。有几位哥哥和姐姐是o型血,都给弟弟输了血。可是没有用的,没过几天又流尽了。我从大人的口中得知,弟弟得的病是血癌,没有多少时日了。12岁的我心中充满了恐惧,而后又陷入深深地自责之中。我是他唯一的姐姐,却不怎么爱护他,经常与他争夺亲人们对我俩的爱。我是父母唯一的女儿,由于父母的娇惯,总觉得我应该得到更多的爱,其他人都没有权利与我分享。但是我现在很后悔,后悔不该跟他抢冰棍吃。后悔父母把我俩反锁在屋里的时候,不该挑唆他用脚不停地踢门,叫隔壁的赵爷爷给我俩开门,而后我又甩下他独自玩耍,让赵爷爷看管他。后悔我曾经破坏过他的玩具。唉——我后悔的事情太多了,我简直就不像一个做姐姐的人。看着天上弯弯的月牙,心里无比的孤独。

一日,小姥爷前来与爷爷商议,要带着我去看望弟弟。说是我俩打小在一起玩耍,总得让我看一眼弟弟。我默默地跟着小姥爷步行6公里来到县医院,走进弟弟的病房门口。母亲暗自垂泪,弟弟无力地睡在床上,苍白的脸上没有一丝血丝,一双大而无神的眼睛看着我,我也看着他。我觉得他快要死了,由于对死亡的巨大恐惧我一时不敢走近他,只是默默地看着。我刚要走近,小姥爷阻止了我,急忙带着我就要离开。我回头看了一眼弟弟,悄然地离开了。

没过几天,弟弟走了,母亲病了,父亲沉默了,我和哥哥们失声痛哭。至此,伤痛伴我一生。

月亮碎了又圆,圆了又碎,多少个宁静的夜晚,我仰望夜空,难以入眠。

(插图来自网络,特此致谢!


【作者简介】


张生霞,甘肃敦煌人,生于1967年,大专学历,东街小学教师,敦煌市作协会员。诗歌、散文及传奇故事散见于《北方作家》《甘肃教育报》《敦煌文化旅游报》和《敦煌诗歌散文集》等。


【刊名题字】李广志

【本刊主编】成永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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