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城宋氏,幼贫,知书达理,形貌俱佳,妙龄之年嫁于王某,生活虽困苦,亦相敬如宾。王某少年废书,无一技傍身,难免坐吃山空。一日,宋氏坐地泣问:“厨下断炊,何以安生?”王某无语,宋氏建言:可于城南设一葱饼摊,勉强糊口。于是置锅、炉、油、面开张于南市。三日后,王某污手油面而归,宋氏惜道:“夫苦苦经营,可得金?”王某汗颜垂首,宋氏蹙眉思之,欲助夫经营,王某大悦,夫妻遂同往南市。 时为初暑,天躁地热。夫和面,妻煎饼,二人挥汗如雨,配合默然。偶有路人,见宋氏面若新桃,腕膊似藕,汗湿乌鬓,别有风姿,遂围而观之。王某怒,众惶惶,皆解囊购其饼。
晚归家,王某色愠,宋氏嗔道:“路人观我,身未损而利犹丰,何乐不为!”王某讷讷无言。于此每日,宋氏奔忙往来于市,加之人美饼香,众皆誉曰“葱饼西施”。
次年,饼摊渐次兴隆,王某手有余钱,遂捉鸡斗狗,溺于赌事,宋氏屡劝而不改。一日,邻人寻至牌场,告知王某宋氏随一富贾而去,至今未归,王某大惊,急奔南市,见灶倒锅破,只留一笺,上书:“夫求富,妾亦求富,奔波劳累,实违妾愿,今日一去,再勿挂念!”王某颓然坐地,万念俱灰。
王某打探宋氏下落,月余,均无果,邻友戚朋闻之皆扼腕痛斥,王某大病半月,奄奄一息。一日,梦宋氏,惊而醒,果见其坐于榻侧而泣,大喜,病去三分,问乃知宋氏与邻人施计以诫夫,王某幡然悔悟,立志勤操旧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