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03期《红豆》：【诗歌部落】蒲永天的诗 | 蒲永天

群山撑起天空

环顾四周，群山环绕

我的洮河盆地，天空由群山撑着

边缘呈现不规则形状

大山像西行的巨兽，天空在他的背上流浪

渺小的人们，有时和大地上奔波的蚂蚁一样

忙忙碌碌，驮着比身体大几倍的食物

在命运的掌心里，寻找出口

有时和飞过山巅的鸟雀一样

羽毛灰暗，鸣唱从高处洒下时，却是清亮如雨

终其一生，我的奔波

也只能在群山褶皱里流浪，并将

乐此不疲。就像群山环绕下的石头、小草

和我一样，爱着这里

河谷的黄昏

各种植物的气息浓烈地散布开来

诸多小飞虫狂舞着

鸟儿以飞翔，划乱天空的平静

树木首先引来的浅浅的暗黑

收敛叶子，纳入心间

逐渐把周围的事物，划入自己的领地

起起落落的鸟儿，企图制造一种叛乱

挣脱树的束缚，又跌入另一棵树的泥沼

溅起的声音，清脆，然后消失

大地上，一片哑巴

赶着羊群回来的老人，他逐渐和羊群

融在一起。夜色的腥气，四处弥漫

地上的小洞

那方操场上，草从春天到夏天

提心吊胆，一波又一波涌上来

又一次次，退下去

露出那条环形跑道，做无休止地跑动

那些被挤到边上的草

一直被我爱着，这么的卑微

黄昏里，它们密集地，绿着

我的脚步，触到它们时，发出了声响

我听到它们退潮的声音

裸裎的泥土，布满孤独

一个个小洞，竟是鸟儿留下的话语

盖土而眠的虫子，是它不为人知的疾病

故土

土地矮下去了，不断地挖掘与平整

抬高了道路。像酥软的厚饼一样的土地

在风中变干、变薄

改种了药材的地里，杂草旺盛

仔细辨别，一棵棵药材，面黄肌瘦

像失去了亲人的孩子

趴伏在尘土之上，盼星星，盼月亮

盼着亲人的双手，带来一场广阔的雨水

走远的人们，迷失了方向

在发动一场隐形的战争

在貌似高远的空中，互相出击

因此，有人攀到了彩虹，以为天空就是新的大地

有些摔了下来，蒙尘的眼睛

让自己更加弱小，求助占卜者

寻求失败的原因，重演悲剧：掘人祖坟

土地上最小最强硬的山丘，轰然倒塌

心间的土地则越发薄了

因此，道路之上，多了些飘忽的人影

泥土之上，多了无奈的嘴唇，荒芜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