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者丨张玉莲:丽日晴川(散文二题)

发表于 讨论求助 2022-02-08 08:15: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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丽日
晴川
张玉莲
玉莲
壹玖捌叁生于甘肃西和

2013毕业于陇南师专
现供职于某文教单位。


原想在这个假期彻底地宅在家里,朋友笑侃我“只怕你宅的住”。的确,我骨子里就有着爱四处荡悠的基因,这不,国庆假期的第三天,它终于像股洪荒之力一样冲破了封印,于是我便来了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古镇青木川!
临行前,我特意找了度娘,找到了关于青木川古镇的描述“青木川,国家AAAA级旅游景区。因一个川道内有一棵青木树而得名,因人物魏辅唐和古建筑而名声大振。过去,魏辅唐的商号匾牌里就隐含了‘辅唐盛世’,体现出他的理想;因与众不同的土政策和宽松的环境,形成一个“世外桃源”,外地各行各业人士纷至沓来,被称为‘青木城’。2014年,随着电视剧《一代枭雄》(何辅唐历史原型人物魏辅唐)的热播,许多人在寻找陕西省的“风雷镇”,其实就是青木川古镇”。
其实我也不是突然想去古镇青木川的,这个打算在我心里已经存在了很久,追根究底的话那就与叶广岑的小说《青木川》脱不了干系。《青木川》以古镇青木川作为小说的背景,以“土匪”魏富堂的传奇经历为主线,从青木川镇解放前夕战乱写至改革开放的今天,以这片神秘的土地跨越五十多年的时间变迁来见证历史变革中的功过。我有一位朋友曾去过古镇,并在那里带回来小说《青木川》,本来打算借来翻阅,无奈书在我们的朋友圈里一直转悠着,最终也没有跟我碰面,遗憾之际,朋友开导我:读书,只有走进它的环境,才算读懂它。既然如此我是那样的想去青木川看看,看看他们的魏家大宅,在那片土地上走走,去看看他曾留下过的痕迹。所以此次旅行我愿意自己欣赏古镇风情的心情,被一个土匪的故事所牵引,反复寻找他的故事的同时,又不得不为造化弄人而唏嘘。一个小镇,一个人物,一段传奇,成就了一个有故事的青木川。凭着内心对小说《青木川》有一个心结,我便慕名来到了青木川!
早晨驾车从家里出发,一路高速,以往觉得从西和到武都的隧道多,自从车进入了兰海高速,才知道什么叫做多隧道路段了。这条路上的隧道是以“群”为单位的,往往是刚刚进入一个隧道,已经可以看到接下来的两三个洞口了,我们像穿山甲一样穿行于其中。大概两点左右我们到达目的地——青木川,蓝天白云下,古镇游人如织,我所向往的那份古镇神秘感瞬间被拥挤的行人撕得粉碎。然而我早就说过,我是寻着故事来到这里的,好在古镇历史悠久,曾是羌汉杂居地区,作为一座通商之地,有着其悠久的历史,明朝时始称草场坝,后建回龙寺,遂改称回龙场。因此小镇保留下一些古老建筑。

跨过飞凤桥,进入老街回龙场,石板铺就的街道很是古拙,街道两侧都是四合院落,既有商户,又有小吃店,当然小吃的味道还是不错的,价钱也公道。小镇上的居民人各安其事,自得其乐,他们现在街边做些特色小吃,买些特色民俗物件。看着这些人笑眯眯的表情,不徐不缓的动作,听着那软软慢慢的乡语,这完全就是陶公笔下的“世外桃源”。漫步古街,心中的杂念已一去不回头了!由于忙着找住宿的缘故,我们耽搁了不少时间,看来我们只能选择去一个景点了。于是我首选了魏家大宅。在魏家大宅巷口,我买到了由魏辅唐长子亲笔签名的小说——《青木川》,于是想要走近那里的心情更加急切了。
魏辅堂老宅,门上对联是“飞凤桥拱金溪水两岸景色如画,回龙场连魏氏宅百年沧桑渺似烟”,“闻鸡起舞稍事休息再行踩炼,辉木失家绳力拼刺未可胜飞”无不展示了房屋主人的霸气和大手笔!我急切的踩着咯吱做响的木楼板,寻找着曾经在这里的传奇影子,可是我注定是要失望的,擦肩而过的是拥挤的游客和到处传来拍照的“咔嚓”声。每间房子我都在极力寻找着它的原型主人,一间摆设考究,有一架古筝的房间,虽然并没有标明主人是谁,但我还是一下子就知道了它的主人——谢静仪。环视着整个屋子,我的思绪瞬间被带进去了,我仿佛听到了大太太低冗的咳痰声和恶毒的咒骂声,朱美人妖娆的唱戏声、大赵小赵太太忧郁的叹息声,然而这一切似乎都淹没在程立雪老师(谢静仪)那荡气回肠的琴声里,那琴声至今仍在久久的回荡着!

魏辅堂一生有五个老婆却只爱过一个女人——谢静仪(也就是程立雪)。他们的关系隐秘而深沉,所以她一直都是谢校长而不是魏夫人,他们互相做到了发乎情而止乎礼,直至死亡。
走出魏家老宅时我不由得回头一望,却被一副对联勾住了心神“三边雄踞空演几场黄梁幽梦,一朝鸟散依然满目丽日晴川”这不正是魏辅唐一世枭雄冤死的写照吗?
我只为故事而来,都说“去过青木川,就知道《青木川》确实存在着”,抚摸着手中的《青木川》,我愿意在书中重游青木川古镇,见证那里的一草一木,一人一传奇,一物一世界!

父亲   
我的父亲他既不是乡野蛮夫,也不是市井商贩。他有这令人尊敬的职业——教师。所以在我心里,他一直都是严师慈父。父亲生性和蔼,面容慈祥;谈吐得体,做事果敢,心慈人善。加上他是老师,有文化,懂知识,为人又谦逊、大度,在村里深得人们尊敬。
父亲是我们的榜样,我为有这样德高望重的父亲而骄傲。每每跟着他上下学的路上,人们对他的殷勤的问好,亲切的尊称,我们都无比自豪。好像他给我们带来了荣誉,我们小小年纪就笼罩在父亲的光环下。那时我是多么崇拜他,整天跟在脚后跟转,甚至还不止一次的要他背我。只要他有闲暇时刻我们姐弟就缠着他讲故事给我们听。父亲在我眼中,简直就是一个大学问家,无所不通,无所不晓,桃园三结义,三顾茅庐,火烧赤壁,长征,,改革开放……孜孜不倦地给我们讲,精彩绝伦的故事常常在他嘴角滔滔不绝。有时看他神采奕奕,谈吐自如;有时看他目光炯炯,双目赤神;有时则是怒眉交锋,情绪悲呛。我每次都聚精会神听得如痴如醉,从来没有在他激动或低沉的时候打断过他……

童年我们是幸运的,有这样一位父亲陪伴着我们成长。在年幼无知的成长中,天真的童年受到了父亲伟大的影响,也天真地想长大后做父亲式的"大人":善良朴素,学识丰富,受人尊敬,被人爱戴。只是长大多么漫长,一天天地,我觉得自己的生活世界开始变化了。即使这样,生活中父亲依然是我们永远的导师,我们一直都依赖着他。这就是生活,既不会让你一直无忧无虑,更不会让你永远失望苦涩!
由于我们姐弟较多,父亲肩上的担子明显重了许多。他既要完成自己的工作,又要下地劳动,有时间也带我们姐弟去田里,教我们简单的农活,告诉我们做人的道理,在父亲的谆谆教诲中我初中毕业了。
那年,我跟弟弟同时考入中专学校,面对巨额的学费,父亲用额头上清晰的皱纹做了决定------我和弟弟都去读书!

由于我们姐弟上学的原因,家里的生活变得很拮据,父亲原本就是个勤俭节约的人,现在变得更加节约,家里能省就省,对自己更是到了吝啬的程度,不能省的也省,甚至生病也扛着不去看。但是他的心里是欣慰的,对于我们更是无私奉献。四年的中专生活在父母的缩衣节食中度过了,这其中夹杂着甜蜜又苦涩的味道。 终于要跟弟弟都参加工作了,原本以为父亲可以暂缓肩上的重担,但是小弟却要上初中了。由于他年龄小,加上父母平日里宠爱,不能够单独生活。于是父亲又做出了一个决定——让母亲给弟弟陪读,他一个人在家里边上班边劳动,独自一人生活着,那是多么凄凉孤独的生活啊?

时光荏苒,父亲已不再有那么俊挺的身躯,他的皱纹越来越深了,白发也越发清晰了,但是父亲选择的这条路上已经初见曙光,小弟终于没有辜负父亲的期望,如愿考入名牌大学。父亲高兴极了,那佝偻的背影,那双长满老茧的双手,以及那布满皱纹的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味道。然而属于父亲的幸福并没有挡住天有不测风云,在弟弟上学的那一年,父亲患了严重的眼疾。父亲一下子憔悴了,稀疏的华发掩盖不了父亲眼里深深的伤痛,而这伤痛狠狠地刺痛了我们姐弟的心。父亲是家庭的支柱,是家里的大树,是家里的脊梁,是我们心中永恒不变的那片天。然而,这一次,父亲沉默了,家里也陷入了从未有过的状态:悲伤、恐慌、甚至绝望……
我的父亲是个很要强的一个人,从来都不想别人瞧不起他,所以他很努力地奋斗,去拼搏,来证明自己。面对疾病更是如此,面对常人难以接受的手术的痛处,父亲用沉默代替一切,默默地承受着。父亲心里是这个家,还有一群需要他,依靠他,等着他的孩子们,他不能倒下去!父亲,他像屋,他为我们遮挡了一切风雨,他像坑,掩埋了自己所有的委屈与痛处。他的感情虽然不似母亲那样细腻,但是,他更像是山,承担了一切,包容了一切,容忍了一切……
虽然父亲勇敢面对了疾病,承受了痛苦,但是命运之神并没有让父亲的眼睛恢复正常。父亲,现在只能用一只眼睛来传递对我们的爱,我们都长大了,再也不会留意父亲眼神里流露出来的关心,也不会围着父亲谈论生活中的疑惑了。不知不觉中好像跟他有了“隔阂”。曾一度用所谓的“代沟”“叛逆”来伤害父亲,此刻,我觉得自己是多么的对不起父亲,他到底为我们付出了多少心血,承受了多少的伤痛? 我跟弟弟在选择伴侣、选择婚姻上走了太多的弯路,我们都在犯错。总觉得父亲不再懂我们了,甚至觉得他思想老土,跟不上时代的步伐,觉得父亲斤斤计较,觉得他自私自利,所以曾经对他出言不逊,甚至一度质疑他对我们的爱……
父亲原本就是个责任心强的人,对我们姐弟更是严格要求的,这不仅仅是责任,更多的是爱,他爱我们,不忍心让我们在人生的道路上摔跤、翻跟头。但是年少轻狂的我们当时并没有理解父亲的苦心,我们选择了疏远他。那段时间应该是父亲最痛苦的时光了,他焦虑过,生气过,甚至乞求过。他整夜整夜的睡不着觉,身体每况愈下,但是却没有放弃过我们。他像园丁,“狠下心”来为我们去除旁逸斜出的枝干,循循善诱地打开我们的心结。当我们都开始自己新生活后,父亲更加苍老了!
如今,父亲早已退休在家,膝下有一双可人的孙儿,在欢声笑语中,在吵吵闹闹中,父亲又在教导着他们,依稀间,我又看到了儿时的父亲和我们!

图片摄影
张玉莲
青木川之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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