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芳兰 妈妈的暖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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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季，好像偏爱于北方，随着一夜的狂风怒号，鹅毛般的大雪就会悄然而至。枯草和黄叶都为来年的开枝发芽而作准备去了。皑皑白雪，会给人们一个新的世界。北方的农人也会趁此机会休闲一段时间。野外，减少了人迹。原野，就会更加宁静、安详。冬，会展献给人们一个大自然含蓄的美丽。

       我一时心血来潮去郊外玩儿。不远处几缕炊烟，将我的思绪带回好多年前。

      依然是这样一个雪的黄昏，我从离家十五里路的学校放学回家，一路上经过好几处炊烟缭绕的村庄。爬上山路，及近自家村头时，已是黑的只能看见几点微弱的灯光眨眼。我已经饿地前心贴后背了。走到巷口，就闻见平时稀有的味道——锅仔。我顾不及拍打身上的落雪，胡乱扔下书包，几乎就是一个饿虎扑食的动作。奶奶急得直喊慢点别烫着了。可我能顾得上吗？能忍得住吗？不一会儿，锅仔的一大半佳肴已经在我肚子里了。我暖和得连头发上都直冒热气。才想起来问今天是什么日子？吃这么好的东西。母亲说奶奶过生日，我有点不好意思，竟然连奶奶的生日给忘掉了。

       说起锅仔，城里人叫暖锅。那时候生活贫困，好像村子里有锅仔的人家不多。平时也吃不起，只有逢年过节或者来贵客才做请锅仔出来。

       锅仔，简单的说就是一个带火炉的砂锅。中间高高的火筒里生上木炭火，周围装满各种菜肴，最低层是素菜，比如萝卜丝，白菜什么的；中层是豆腐粉条一类的东西；最上层叫锅面子，要分段装的，一般有丸子、排骨、鸡块、回锅肉、红烧肉、酥肉等等肉一类的东西。再加上点胡萝卜片、香菜、葱丝或青蒜丝美容、提味，还要炝些淀锅汤，以备吃着吃着汤少时加添。大冷天吃起来既可口又暖和。真正讲究起来还要放上炕桌，客人和长辈上座，其他人依次序而坐，红漆筷子，梨木盘子，白瓷碗儿，青花勺子，真是有讲究的。不过这些东西平常事收藏起来的。

        新买来的锅仔还要试的，不能直接用。装满一锅清水，如果渗水的话，就要烧一大锅荞面汤。将新买的锅仔放在面汤里煮。边煮边翻动，让其均匀沾上面糊。用的越旧的锅仔色泽越好看，手感也越细腻光滑。

       母亲会做好多种可口的饭菜。锅仔只是其中之一。每年正月，我们最热闹的时候，就是母亲最忙碌的时候。家里来亲戚，村里唱大戏奠台都有要做锅仔。当然，少不了母亲，耍社火，老家也叫耍故事，每到巷口是要接待的，母亲通常会装上两个锅仔。她说天气很冷，耍故事的人也很辛苦。吃过的人都说很香，很好吃。

      可惜母亲如今年事已高，她能自理生活，已经是万幸之幸。妈妈的暖锅味道只能永存记忆了。我曾经试做过好几次，别人都说好吃，可我总是品尝不出母亲的味道。

        看着母亲佝偻的身影，蹒跚的脚步。我不知道感谢岁月的伟大呢！还是埋怨岁月无情！

       伟大的岁月，让一个微弱生命长高、长大，从不省人事到醒悟人生。可又是无情的岁月，将一个风华正茂的强者，摧磨到白霜染鬓，以至满头银丝，甚至步履艰难……。

        回想着母亲的味道，眼看着小村黄昏炊烟袅袅，在这坦然萧条的冬季里，我诚心祝愿高堂母亲平安幸福！

                                                   二零一六年冬

作者简介：刘芳兰，笔名深谷幽兰。甘肃省天水市秦安县人，祖籍五营镇胜利村，自幼酷爱文学，喜欢旅游或静思。部分作品发表于其他网络、杂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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