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杏叶和天水少年
文‖李文玉
饱吸藤黄,
蘸点曙红,
调上二十多年不曾淡忘的怀念。
画一瓣脉脉含香的银杏叶,
画一位壮实的围着蓝围裙的天水少年。
画上干寒中的滋润,
画上冷夜里的温暖。
寻亲,去陕西陇县,
晚点的班车把我们抛在宝鸡,
那个寒气浸骨的夜晚,
无边的暗夜,
远足的计划暂时搁浅。
白炽灯,
照亮小吃摊的蒸汽,
夜生活悠闲的脚步,
搅不动马路上厚厚的银杏叶片。
“来碗酸汤面”
我的声音如来自幽深的地穴,
飘渺,
遥远。
在接住一碗热腾腾的面条时,
听到这样的问话:
“您,是天水人吧?”
我使劲点头,
泪水己在眼眶打转。
“我也是天水人,
家在秦城西关”
我看看这张憨厚圆实的娃娃脸,
白净,疲惫而坦然。
一块天蓝色的围裙。
挡不住西风的清冽。
如梦飘落的银杏叶,
滑过少年湿漉漉的袖管。
“再给你加一碗,
这碗,不收钱,
再喝一碗面汤,御御风,挡挡寒”
和着眼泪,
大口咽着面汤。
和着感激,
囫囵吞着喷香的面。
“过来,这边烤火,
我夜里两点收摊,
九点的旅店,
估计己全满员。”
在宝鸡,
一九九一年的寒秋,
第一次抚摩银杏叶片。
向心的纹络,
传递爱心一片。
那幽微的清香里,
记录下天水人的乡音一串。
而今,
天水青年北路的银杏叶,
金黄了人文始祖的故园,
明亮了龙城天水的高天。
我,
依然深念那位天水西关的少年。
因为那次机缘,
我更爱宝鸡,
更爱天水,
更爱如水样清澈温婉的天水方言。
当然更爱,
那一枚枚承载了大爱和大善的银杏叶片。
作者简介
李文玉,甘肃天水秦州杨家寺人,人民教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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