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小说】李世强:等待——这是我读过的最感人的短篇小说之一

发表于 讨论求助 2022-04-22 08:39:47

编者按
第一次读到这篇小说的时候,被作者的真情所感动了。本文从头至尾没有华丽的修饰和文字的卖弄,故事一直都在围绕着妞妞等着爸爸回来为主线。作者作为一个老师深有体会,或者说这本身就是一篇描写自己和女儿的故事,被等待的爸爸就是作者本人。没有这层关系是无法想象这种无奈、尴尬的处境,更无法体会到这种滋味。对于小编来说也是有种身临其境的感觉,为了工作,有时候几周回不了一趟家(刚上班的时候一年也就回家四五次而已)。工作是干不完的,真的希望大家常回家看看,为了孩子也好,为了爸妈也好。没有父母陪伴的童年是灰色的,没有子女陪伴的老年时黑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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寺台小学  李世强

 

滴答,滴答……

孤零零悬挂在墙上的钟表兀自发出着似如老人叹息一般的声音。

这声音颇有些死皮赖脸,尽管小女孩儿已用手强有力地捂住了双耳,拒绝它的访问,但它仍横冲直撞地灌进耳朵。

“爸爸怎么还不回来呢?”小女孩儿看了看钟表,滴答滴答的钟表声使得她更加心烦意乱,“都快10点了呀!”

 

“爸爸,爸爸……”

迷迷糊糊中,小女孩儿被门外的一声汽笛声惊醒了,她揉了揉惺忪的睡眼,从沙发上一跃而起,似离弦的箭一般冲向门口,她很利索地打开门,小眼睛里不断流淌出急切、渴求的目光,从公路的东头流到西头,再从西头流回东头:较为宽广的公路上唯有两排路灯发出幽幽的寒光,仿佛在与天幕上的星星做着可笑的比赛——比赛谁的光更幽寒,更恐怖。公路上空无一人,偶尔驶来一辆小汽车,但却绝不是她所熟悉的那一辆,而先前鸣响汽笛的那一辆也早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唉……”

她又一次怅然了,只好又一次踱着无奈的步子走回房间。“砰”一声,再次将自己的身子平平地扔进沙发里,不经意地,目光又一次浏览了一下墙上的钟表——

赫赫然已经子夜零点整了!

 

小女孩的爸爸是一名老师,由于工作繁多,最近又在忙一项好像叫做“两基迎国检”的工作,所以雪上加霜,忙碌的他已经连续两个星期不陪自己的女儿了,而把女儿交给邻居照看。“两基迎国检”是一项很繁重而又很重要的工作,它的成败直接决定着学校能否被验收,更影响着全县教育事业的发展。因此,他与同事们夜以继日的埋头工作,刚刚忙完扫盲工作,又开始了两基建档的工作。(扫除青中年文盲与两基建档这两项工作是国家验收的重点)迎接验收的日子迫在眉睫,所以工作越来越紧张,他只又抛下仅仅6岁的女儿。爸爸的这些繁重的工作,年仅6岁的她又怎能理解呢,他只希望自己的爸爸能时时陪着她,给她绘声绘色地讲“白雪公主”的故事,哄她睡觉。

“唉,爸爸呀!不是说好今晚回来看妞妞吗,怎么还不回来呢?”她委屈的仰头望着苍白的天花板,仿佛要从哪里搜索出爸爸的笑脸来。

 

“铃——”

晨7:00,电话铃声的响起,打破了清晨的静谧,小女孩很不情愿的睁开惺忪的睡眼——她刚才正做梦着呢,梦见离世的妈妈拉着爸爸的手正偎依在一起陪着她,爸爸甜甜地给她讲“白雪公主”的故事,妈妈呢,则用手不停地抚摸着她的头。该死的电话铃声却打破了她的甜美的梦境。

“喂,你是谁呀!”她娇嗔着小嘴儿,极不情愿地拿起电话——最近找爸爸办事儿的电话太多太多了,所以,她接起电话便不客气地脱口而出。

“妞妞,我是白雪公主呀!”电话那边送来了一句极怪异的女人腔——显然是变声的男腔,“哈哈……”

“爸爸——”她的双眼霎那间充满了兴奋的光芒,但一瞬间却又消散了,即而小声的啜泣起来,“爸爸,你好坏啊!都不回来陪妞妞,呜——我好害怕呀,你是不是不要妞妞了呀!”

“妞妞,爸爸对不起你,爸爸真的是太忙了,学校的工作很多很多呢!”电话那边的声音显得那么慈爱,“等忙完了,爸爸天天来陪妞妞,天天给好妞妞讲白雪公主的故事。好妞妞,听话的妞妞,别哭了!赶紧洗脸刷牙,我给你邻居王叔叔打了电话,他会送你去上学的。听话,妞妞……”

“不,爸爸,我不要叔叔送,我要爸爸,我要爸爸……”她已经泣不成声了,泪珠儿瀑布般一个劲儿往下倾泻。

“哦,妞妞呀!怎么又不听话了,快别哭了,等爸爸忙完了,陪妞妞去游乐场,去动物园玩,好吗?”电话那边的声音也颤抖起来。

“好,爸爸,可要说话算话啊!”她终于破涕为笑。

“乖女儿,乖妞妞,爸爸说话算话!”话筒那边的充满慈爱的话语又可以让小妞妞回味几天了……

 

“唧唧唧……”

窗外的鸟鸣声那么宛耳、那么动听,但此刻的妞妞已无心去欣赏,去聆听了,她那颗童稚的心早已随爸爸飞到了游乐场,飞到了动物园,飞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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