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土文学】张亚军||碾场

发表于 讨论求助 2021-06-12 15:06: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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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



作者张亚军,男,30岁,甘谷安远镇何家坪人,外科医生,酷爱写作。现在陇南工作。



碾        场


文|张亚军


天还没亮,麦场上,白前在吆喝着人们摊场。尕福的媳妇梨花抱着一捆麦,扔在地上,解着葽。葽解开了,自己又缠一起了,再解开,又缠一起了。梨花一看是条长虫,尖叫着跑开了,白前说:咋呢?梨花说:长虫!白前看时,果然有一条长虫,铁锨把那么粗。豆苗、车前子、尕福、锁子都围过来看,没人敢动。这时霸求过来了,说:都让开!我来。他提起长虫的尾巴,使劲抖,起先长虫还向上弯着头吐信子,一阵就像抽了骨头的一串肉,直直地吊在霸求的手上,霸求一摔手,长虫就缠在胳膊上了,他在家里找了一个高粱酒瓶子,把长虫塞进去,封了盖子,扔到窑渠里暴晒,说是炼蛇油。

梨花再抱麦捆时,先要翻来覆去看了,确定没有长虫,再去解葽,当抱起麦垛子下面最后一捆,又一条长虫盘在下面,梨花吓得跑开了,霸求提着长虫,在后面追着梨花,吓唬她,霸求和梨花在麦场上转圈,一群人则哈哈大笑,车前子说:梨花,是草葽子!梨花不跑了,转身去看,果然是草葽子,气得抓了掠场的扫把向霸求扔去。

豆苗有哮喘病,翻场的时候灰尘大,豆苗的嗓子里像装了一只风箱,呼哧,呼哧!旁边的车前子听着难受,让豆苗离他远点。一群人转着圈,把碾过的麦草翻了一遍,广金的拖拉机就开进来了。场边上两只鸡为吃一条虫子在吵架,吵得厉害,就撕打在一起,鸡毛落了一地,白前以为鸡在吃他的麦粒,把鞋丢过去,两只鸡就散开了。白前的牛在树底下舔一块碱土,抬头打喷嚏的时候看见了一疙瘩黑云从大坪山翻滚而来,赶紧通知白前:哞!哞!哞!白雨来了!白前听不懂牛话,以为牛在唤草,抓了一把麦草扔过去,牛没吃,给白前翻了个白眼。等到突然狂四起,白前才发现白雨来了,赶紧叫人,一阵慌乱之后,把麦草终于堆在一起,用一张大油布盖住,精疲力尽的跑到屋檐下,准备躲避一场即将到来的白雨,风却柔了下来,那一疙瘩黑云从东堡子梁上飘走了,一滴雨都没落下来,太阳又像火一样烤着大地,人们一边埋怨着老天爷,一边又去摊开那一堆麦草,等麦草翻来覆去碾过四遍,麦粒就脱干净了,可以起场了,白前仍不放心,坚持要再耱一遍,白前自己不敢踩耱,让霸求去,耱拴在拖拉机后面,霸求随着旋起的麦草跳跃,腾挪,出尽了风头。耱完后,把麦草挑起,堆成麦积,把麦粒连同麦衣用杷拉在一起,等着风来了扬场。

吃过干粮,场边的洋槐树梢子动了,白前抓一把带麦衣的麦粒,从指头缝往下滑落,麦衣被吹到了远处,白前说:有风了,可以扬场了。

扬场的时候,锁子和白前是上风,白前光着膀子,光着脚,锁子则戴着草帽,穿着一双大布鞋,锁子每一锨扬起总有一些打在帽沿上,两只脚有意无意地往麦堆里踩,扬完场后,歇息的空当,锁子推说家里有事回去一趟,一路上梗着脖子不敢低头,到家后,笑嘻嘻地让婆娘把簸箕拿来,婆娘骂他:你就是个贼娃子么!锁子笑而不答,把帽沿上,鞋壳里的粮食倒在簸箕里,足足有半斤。光着脚,光着头再去麦场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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